难怪,于遂成在牢狱中时再三要求见皇帝一面,恐怕是早已想好了要说什么,临死之前也要刺痛一下皇帝的心。而且,顺便还让沈奕相信他的确是为了天子才去审问吕承泽,而无关私怨,从而尽量让他的族人少受影响。
那么今世,要怎样招待他……不过,首先要将于遂成引入圈套中。现在勤王军刚退走一年,短期内不太可能再卷土重来,但会有暗线来京城窃取情报。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很能左右时局的事,于遂成喜欢搞颠覆性的大动作,对于小情报不太可能看得上眼。
而且,于遂成现在的职位,已经接触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于是,沈奕很快找出卷轴开始写圣旨,把于遂成调回禁军队伍中,然而只做侍卫马军司的一个管理二十人的小队长,负责戍守汴京城门。
写完之后,沈奕就让人把圣旨给吕承泽送去,吕承泽看到这旨意后,不由得笑出声,这下于遂成又要被气个半死了。
☆、算卦
第二天上朝时分,一众官员在文德殿前准备等今天的小朝会。吕承泽看到方应时,十分开心且热情的打了招呼,搞得方应时颇为狐疑。
先前,吕承泽因为方应时在前世是为沈奕出谋划策,击败他的主要人员,而对方应时怀着若有若无的敌意。不过昨天与于遂成那个小人见过之后,吕承泽便想起方应时的好了,至少他是个坦坦荡荡的对手。
自于遂成那天去牢狱之后,自己就再也没受过刑了,而且还有人来给他治伤。虽然肠胃还没好全,自己就彻底归西了,不过好歹发烧很快好转,不再整天昏昏沉沉。
而且,当时连看守的狱卒都换了一拨,据说是方应时上奏天子,把于遂成协审的权力撤了。与有的人比起来,方应时实在是坦荡磊落的君子啊~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吕承泽像李思云附体一样揽着方应时拍了拍肩,玩笑了几句,行李思云不敢为之事后就又跑到另一边去和其他人寒暄。方应时解放了之后,立刻扯过许文和窃窃私语:少保是喝多了还是没睡醒。
繁忙的一天很快过去,散了值后,吕承泽没有回府,沿着御街慢慢走着,打算在某家酒楼吃晚饭。
走了些时候,他忽然被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算卦摊吸引了视线。他注意到了那个算卦摊,不是因为摊后的道长模样有多仙风道骨,而是摊前想算卦的人非常熟悉。
“李……公子?”
李云若一身男装,显得温润如玉,俊逸中带着一种阴柔之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时下女扮男装独自或者带家仆上街的未婚女子是有些的,旁人多半都能看出来,不过也不说破。
“吕公子。”李云若转头含笑招呼道,眉眼间蕴含无双风华,欠身行了女子的拱手礼。因只是换了左右手掌的位置,看起来倒也不是太明显。
吕承泽有些诧异,竟然真的是她,这次应该是真的偶然遇到了吧,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李云若再等一次的。之前她是遵父之命,来引诱他中计,这次,不用再施什么计谋了,而且再次给他设圈套会触怒他。
“李公子在算卦么?”
“是,路过这里,见道长颇为飘逸出尘,应是高人,便来算一卦。”
吕承泽转头看看这位飘逸出尘的年轻道士,长得的确是不错,剑眉星目,一身黑色道袍,未戴冠帽。气质像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衣裳布料却极为普通。
那道人悠然的接受吕承泽打量的目光,又说道:“这位公子也来算算吧?十卦九准,测字占卜均可,一次十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吕承泽眉头动了动,怎么感觉最后两句话有点耳熟。不过,古人也是有可能说出这句话的吧?
吕承泽一边想,一边说道:“这位道长如此年轻,怎么不在观中好好修行,却来闹市算卦呢。”
“云游天下,看市井百态,也是一种修行。而且,你别看我年轻,其实贫道功力深厚,已经七八十岁了。”连胡子都未曾留,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道士悠然说道。
吕承泽倏然一笑,这个时候,道人已经起了一卦,说道:“雷风恒——中上卦,下巽上震,造化有常,阴阳相和。李公子所问梦中之事,是吉,虽然公子无意间卷入梦中事,但于现世无害,只需顺应天时,好好休息即可,说不定梦中事还能给现实以启发助益。”
“看来李兄是做好梦了啊。”吕承泽莞尔道。
李云若摇头,也笑了:“乱得很,近日梦里总是不安稳,朦胧中,似乎在经历另一种人生。”
吕承泽这次才是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