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大朝会,吕承泽没穿官服,而是穿了亲王正式的冕服,同皇帝的冕服一样都是黑色,只是冠冕上的流朱只有九串,而天子是十二串。并且,衮服上的图案也不尽相同,天子冕服上有日月龙纹,星辰河山等十二纹章的纹样,而亲王冕服为九章,郡王则只有五章。
吕承泽对现在穿的衣服也熟悉得很,前世当了许多年的郡王,只是衣服上的纹样比现在少了点,整体看起来还是十分像。他与殿前的百官寒暄了一会儿,朝会便开始,一众人拾阶而上,有序进入正殿。
沈奕坐在上首,看着下面最前方也穿着黑色冕服的吕承泽,不由得有些想笑。他们的衣服也太像了,这算是情侣装么?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于是,主题内容是赞拜功绩的朝会在沈奕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宴会在紫宸殿开始。下朝之后,沈奕也没从后面走,直接下了御座,与吕承泽一起从前面门口出去。
“怎么样,穿着这身衣服,戴着这顶冠帽,有没有体验到当天子的感觉。”沈奕小声说道。
吕承泽神色抽了抽,说道:“不怎么样,这个流苏很挡视线,比官帽上左摇右晃的幞头还难受。”
“哈哈哈,习惯就好。”
于是两个穿着黑色冕服的人从崇政殿走到了紫宸殿,他们两个走在后面,进殿后所有人都起身说“参见陛下,见过燕王殿下”,沈奕心情大好,原来把爱的人送上高位如此愉快。
之前封吕承泽为郡王和燕王的时候,都有臣子反对过,说带兵的武将封王已几百年未有先例,恐尾大不掉。不过沈奕都给驳斥回去了,坚持要封。
这次的庆功宴主要是庆贺燕云的胜利,之前淮南和关陕的庆功宴也有过了,于是参与淮南之战的秦家只有秦少言来赴宴。秦公达久居江南,不想应付一干朝臣,以自己头疼受风为由推脱了。
燕云大胜,是极大的盛事,很多臣子都喝得有点多。于是最后,许多臣子被留在了宫里休息醒酒,附近的殿宇几乎被占满了,吕承泽就被安排到了垂拱殿休息,和皇帝待在一起。
于是沈奕心满意足的和吕承泽同处一室而眠,当然,只能一个在大床一个在软塌上。在晚饭时分之前,吕承泽就醒了,被赐了晚食后出宫回府,没有留在宫内。
第二天,沈奕召见了秦公达和他的子女,好好称赞并勉励了一番。这次他特别宣召了秦家的几个人,秦时月因为参与了淮南之战,就不避嫌,也被宣召了。
淮南之战中,朝廷与江南、两浙军合作得十分愉快,秦家也不曾贪心,最后只要了南边的两座城池,其余城池皆归朝廷管制。于是,沈奕封了秦公达吴越侯,参战的子女也都有封赏,双方都比较满意。
今生,秦公达这位故人因缘际会,几乎不会再起野心。沈奕抚慰了他们之后,又赏赐了几箱金银珠宝,铠甲武器之类的东西。几个人十分感激的谢了恩,便出了皇宫。
秦公达等人又在京城停了数天后,便与长女女婿和两个儿子一同南下回杭州。秦家人一回杭州,沈奕便开始准备北上的事宜。
几天后,北上的官员人选敲定,沈奕便在朝会上宣布天子将移僻燕京至少一年时间。同时,关于天下百姓定居燕云一带的所有恩赏政令也全部颁布。
那些无比廉价的房屋地皮,以及经商所能得到的大量补贴政令一经发布,便引起了民间热烈的讨论。世人都知道朝廷想让燕云尽快汉化,却没想到皇帝会亲自前往燕云,难道除了做北方屏障外,燕云还有别的什么重要地位?
虽然皇帝的北上让愿意迁往燕云的人变多,但没几个人想到朝廷想迁都,总的来说,踊跃前往燕云定居的多是两河一带的人。
三月二十九日,一切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只等明天休沐过后,四月的大朝会,宣布天子正式启行。散值后,吕承泽骑马出了皇宫,便把马交给了随从,自己在街上闲逛。
在御街上走了没一会儿,吕承泽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左慕。经过打听,他早已知道了那位算命的道长的确叫左慕,这人倒是好久不见了,今天没扮成道士,而是穿着普通百姓的服饰。
“道长?今天穿着常服在闲逛啊。”吕承泽见左慕一直看着自己,便上前,随便打了声招呼。
“我不是道长了,前世当了一世道长,就已经够了,今世多自由自在的玩玩。”左慕笑道。
“哦?如此也甚好。”
“吕公子,今天,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的。”左慕拱手道。
“等我?”吕承泽诧异扬眉,左慕不会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也是,他时不时往自己府邸附近闲逛,说不定见过自己好几次了,便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