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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秦念已经搬出去了,陆知书也就不再顾忌其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秦家通知了白氏关于秦念的娘留下来的钱的事情。当然他只说了要白氏将秦风当时上缴的拿出来,很聪明地没有提自己手上的那部分。
白氏自然是不愿的,直接将陆知书赶了出来,出了院子才看到家门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拎着扫帚就开始叫骂赶人。昨天她已经见识过这些乡亲们的冷漠了,她不是这村子的人,所以他们都针对自己,既然如此那表面的和谐也不用维持了,反正关系好了他们也不给自己钱,浪费精力。
显露出来的凶悍模样吓了大家一跳,虽然见过念哥儿身上的伤,但还是亲眼目睹对方的残暴更直观些,不禁唏嘘念哥儿真可怜。
陆知书站在门口:“白氏,当时你们都是签过字画过押的,由不得你昧下。”
白氏呸一声,篱笆门使劲一甩:“不是我签的字,我家掌柜的还没回来,难不成你看我们母女俩好欺负还要强抢?”
几次三番领略这女人的厚颜无耻,陆知书气极,反而笑了出来:“白纸黑字别说秦风回来,就是秦念他娘回来这笔钱都是秦念的。”
虽说只有一半,但数额也是不少的,秦念的娘虽算不上大户人家的姑娘,但她奶奶是当时一户人家的丫鬟,手里也是有两个钱的,还有那家小姐赏赐的一些首饰什么的。秦风当年就是个种地的小子,还是倚靠秦念的娘拿出来的钱才慢慢发达起来。
这要是落在白氏手上,可真就糟蹋了。
“滚滚滚。”白氏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不再纠。缠直接赶人,她嫁进来之前是知道这件事的,一直责怪秦风傻子,没给自己争取些东西,好在秦念好控制,降那些钱她早都用在自己和孩子身上了,压根没想到已经进了自己口袋的钱还有飞出去的可能,阴鹜地环视了一圈,在对上众人探寻的视线后直接进了门。
陆知书可不是孩子,被凶了就不敢再跟进了,他也不怕把事闹大,不依不饶在门外提醒道:“秦兄弟再过三四天就回来了,我到时候再来,正好给你留点收拾的时间,我想……你脸皮应该还没厚到全部用完吧,分开给也成,当然是需要利息的。”
“砰——”瓷器摔在门上的闷响,四周发出细细索索的嘲笑声,“可不是用完了么,我看她那脸皮,跟猪皮似的。”
“哈哈哈哈,可怜猪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要是拿不出来怎么办,这早前就想直接贪下的吧。”
“都滚滚滚滚,在我们家做什么?”自从母亲改嫁之后,白娇就真的娇贵起来了,不干活不说,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村里最好的,走哪都是大家目光的焦点所在,哪受过今天这侮辱,心浮气躁,脸红脖子粗的。她长相本就粗狂,猛地一开门叫骂面目更显狰狞,明明只是个小女孩硬生生吓到了正说话的大男人。
“……”
“卧槽,吓我这么一蹦,这是……白娇?我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被楚易拒绝之后,白娇失魂落魄,回来在房间里枯坐了一。夜,没换衣服也没洗漱梳妆,此时确实有些蓬头垢面,可也没那人说的那么夸张……她气的脸更红了,抻着脖子大声骂。白氏以前就不是省油的灯,在以前的村子里和邻居都处不好,动辄就是泼妇骂街,白娇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学到了不少脏话,此时一串带一串不过脑子全蹦了出来。
本来置身事外的其他人面色逐渐凝重,这孩子……没家教,男人听了不愿意跟小女孩计较,冷笑着走了,有些话饶是成亲数十年的女人们也不愿在公众场合说出来的,丢人,现在从一个未嫁的女孩嘴里听到……心情复杂。
有几个小孩捕捉到了没听过的词,仰着脸天真问道:“娘,什么是爬灰,什么是长得好看就能张着腿赚钱啦,我也想张着腿吃糖。”
真是要死了,大人黑着脸使劲在问话的孩子后脑勺拍了好几下:“胡说八道什么?你看她是不是疯了,疯子的话你也听,就不怕也疯了。”
一番话吓得懵懵懂懂的小孩立刻捂住耳朵,还要赶紧把之前听见的忘掉,村口就有个疯子,整天穿着脏兮兮黑漆漆的衣服,捡垃圾吃,去年冬天被冻死了,可惨。
围观群众离开之前打定主意以后一定不能和秦家再有来往,尤其是住在附近的,直接严令禁止小孩去秦家跟前,这白氏一家……确实脑袋有问题,众人甚至盘算着要不要跟里正商量,将这潜在的危险弄出村子,可秦风……好嗲也是原著居民,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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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按耐不住的白氏马不停蹄赶去找了秦念,她打听了秦念现在的住址,可因为楚易的寸步不离,一直无法接近秦念,甚至还在楚家后门口蜷缩眯了大半夜,对方都没从楚易的房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