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她跟着我,我的工资有她一半。”
这话类似于,我的军功章有她的一半。
“真好。”林晏晏点点头,目光清澈,善意地笑了。
“元至正二年修的。”冯爷爷补充了一句。
“这您也知道?”林晏晏仰头喝光手里的红糖水,觉得冯爷爷真挺专业的。
要一般人,最多说元代修的。至于哪一年,轻易难说出来。
“当然知道,守了二十多年了,和自家院子一样。”冯爷爷难得骄傲,如数家珍,“明嘉靖年又重修了,隆庆年又增修了,清雍正十三年还重妆佛像,确实是很了不起的国保了。”
“那我得去看看。”林晏晏十分捧场,想了想问,“您那不收门票啊?”
“不收。”十几年的老习惯了,冯爷爷一时兴起,安利得起劲,这才想起来哪里不对,有些遗憾地说:“不对外开放哩!我已经不在那儿咯,你要是去,只能在外头转转。”说着,他忽然又顿住,半晌,红着眼睛嘀咕了句:“殿里彩塑可漂亮咯,就是太好看咯,招贼。”想着,又摆摆手,想法换了,嘱咐林晏晏,“你别去了,去别的地方看看,人多的地方看看,山西好地方多着嘞。”
说完就再不说话了,只一门心思埋着头摘菜。
冯爷爷这善变的态度,让林晏晏联想到了那天送上门来的抚恤金。
她眨眨眼,没再说话,只抱着膝盖看向外头因为天气转凉而开始凋零的红柳,神色也变得凝滞。
文保员的社会地位,就好像是大街上的清洁工。
事情多,工资少,地位低。
他们做的事情,乍一看没有技术含量,就是谁都能做的普通事简单事,所以也不太受待见。
然而,如果缺了他们,社会会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