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大儿子未免有些太过,也有说这当娘的都偏心眼成那样了,大儿子的举动也无可厚非;当然,也有说小儿子太被母亲溺爱惯得无法无天之类不同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想法,坐在茶摊里的小姑娘却笑眯眯地用折扇托住下巴,良久才再度拍了醒木。
“大儿子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于是这个时候,大儿子一朋友就给出了主意。”
后面的是什么陈宫自然背的下来,他微微蠕动着嘴唇,看着眼前一群从未读过书、甚至于都没怎么见过竹简的人在她的讲述中通读了《郑伯克段于鄢》。
然而讲这一篇,不过是一个木匠的嘱托罢了。
死死盯着那个将声音不断调整为郑庄公与颍考叔、仿若是真的两个人在对话的小姑娘,他如今脑海里想的并不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曾经自己听着师父在还没见到她时对她的评价。
“妖孽”。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嗯?”
等到她把整一篇《郑伯克段于鄢》讲完还给后面的繻葛之战开了个头,周围的人听着故事满足散去,嘴里还时不时说着“大儿子小儿子”,陈宫突然知道自己彻底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你在……”
“我在做什么?”
折扇轻轻地抵住了他的唇,她的眼睛里含着些许笑意,确认他不再开口时才笑眯眯地又转过身,顺手捞走了几枚五铢钱:“我不过是在讲故事罢了。”
聪明人看得出来她在干什么,但是前提是要聪明,也要能够放下那些看法,敢跟着她来这种“愚民”才会来的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