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梵目光落到他冷冻发红的手指上,接过碗轻声问:“外面是什么天气?”

“外面在落雪,”云殊华摸了摸后脑,“说来也奇怪,为何这样温暖的天气都能下雪呢……”

并无什么奇怪之处,乃是幻境在作怪,既然要做戏那便做全套,东域特有的雪景也不能落下。

却不知灵氏女哪里来的奇招,竟能将幻境做得以假乱真,处处真如记忆中那般,不出半点错漏。

景梵无声地将药汁喝完,一时觉得眼前似梦非梦,房中景致也像自己被救起的那间疗伤小院,虚幻又荒诞。

他将碗撂下,掀开被衾,迈开修长的双腿作势要下床。

云殊华见状,不由扶上景梵的手臂,眼疾手快将外衫取了过来:“师尊这是要去哪?”

“躺了一天,去后院看看,”景梵见他紧张的小表情,不由得勾了勾唇,“徒儿无须担心,为师只站在屋中瞧瞧,不会有事。”

云殊华不敢忤逆师尊的意思,只得扶着他向后屋走去。

后院如同雪窖,处处银装素裹,师徒二人对弈过的石桌铺着厚厚一层雪粉,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映得墨蓝色的天空泛出浅白,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云殊华目光落到那一条湍溪之上,低语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果真是有一番道理,若是星筑中的镜湖落了大雪,恐早已将池中的莲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