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对失去二字的容忍度极低,我有时并不能控制我对某些人、或某些事的掌控欲,”景梵面色黯然,“抱歉,本不该是这样的,但我确实如此。”

云殊华怔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这是景梵深思熟虑之下做出的坦白,却不想他要将自己剖白瓦解得如此彻底。

“小华是处在平安康乐之中长大的小孩子,有时会难以理解,我有多么难以忍受失去的痛苦,”景梵缓声道,“所以我总在反复试探、计算,反复确认那究竟是不是我的东西。”

“……”云殊华讶然,“可是,那是不对的,师尊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会患得患失?”

景梵沉吟许久:“多疑敏感实乃天性,它令我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云殊华一阵失语。

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想对景梵说,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完全可以信任自己。

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即代表他与景梵永远不能背叛彼此,失去彼此。

可是……自己不是也对他有所保留了吗?这样的承诺,他确实做不到。

云殊华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寻找一个值得托付信任的人原来是这么难办的事。

“那日在朔望中,我未能与你好好解释,如今便将我诸种难堪的性子说给你听,”景梵语重心长道,“我愿意试着信任你,也请你相信我,那些缺点我一定会慢慢改正。”

他的话轻缓却有力,一字字敲入云殊华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