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片旷野来来去去,最终还是只剩下这四个人。
葛生看着银发的少女。
她不曾对他说话,但是葛生却忍不住要说话。
她刚才大发神威,强大到非人的领域。
但是她安静下来,却依然看起来像重伤病弱的少女,她的脸色更为苍白,她的骨骼纤细而柔弱,安静静默,像是邻家那个多病单薄的姐姐。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便仿佛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葛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不问原因后果地随意杀人,而在方才,这个少女杀掉的人比葛生这是十一年来认识的人还要多。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这个问题问得忒无道理,就像那个时候小九问庆历四年春杀她有什么好处,这都是很没有道理的提问,当时庆历四年春似乎做出了很有道理的回答,只是此时此刻,这位兵器少女却沉默不语。
所以庆历四年春帮她开口:“杀人是她存在的证明。”
“是她唯一擅长的事情。”
“也是她唯一的价值所在。”
他说得平静而不容置疑,但是这平静与不容置疑的话语却是无比绝望与冷酷的事实。
而葛生并不能接受这种冷酷。
他不曾忘记刚才的她,但是他也无法忘记初见时的她。
那个独自吊着右臂坐在湖边泡着脚的少女,安静而孤独,她会陪着你哼很好听的歌,会听你讲述很无聊的事,让你在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宁静温暖起来。
“不许你这么说她。”葛生低着头慢慢说道:“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
在他的眼中,这个
少女只是一件冷冰冰的兵器对吧,没有感情,只要有命令就可以杀尽天下人的兵器。
她说:“其实我很可怕。”
当时不懂,但是现在却觉得悲凉的可怕。
“我了解的事情要比你了解多太多。”这个时候的庆历四年春,冷笑时有种可怖的狰狞味道,就好像突然被葛生触及自己的逆鳞,之前从未变过的淡然被掩盖。
小九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她走出庆历四年春的身后,站在了葛生旁边:“你怎么了?”
她问庆历四年春。
庆历四年春微微笑,狰狞隐没变为戏谑:“她刚才保护了你,你又见了她那副可怜人的样子便心生怜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