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我都说了会吃药,你不要得寸进尺!”
清音被他这么一吼,也激起了心头的怒火,只是却没像他这般激动,她只是冷冷道:“我得寸进尺什么了,我让你吃药了?是你自己要吃的,我本是不愿意来的,是你那至交好友请我来的,要不然,我管你是生是死。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你奈我何?”
萧成显然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换来清音一番不客气的斥骂,他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理智回归,对于清音的数落,他并未着恼。
“我……不奈你何。”萧成声音低下,不知为何,他竟有种低她一头的憋屈感,“我又没有要你走,你做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说着好像她因为他叫她走,她才发脾气一般,清音彻底冷了脸,“药你爱喝不喝,我现在就走。”一阵冷笑后,她掉头就走。
“喂……”萧成心口一紧,连名字也来不及叫,连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心里有些紧张,只觉若是她若是因为他句话被气走了,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搭理他了,没等脑子反应过来,嘴上却已道歉:“你别走……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清音见他语气诚恳,心里的气也平了些许,也懒得与一个病人计较得失,“我不走,你放开我吧。”
萧成闻言视线往下一移,看到自己正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不由感到讪然,大掌一松,放开了她。
清音得到解脱,内心并不愿意与他待得太近,便走到不远处的桌前背对着他坐下,抿着唇,不打算再说一句话。
萧成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纤柔的背影上,他不喜欢她这般背对自己,他想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感觉内心的蠢蠢欲动,萧成浓眉一凝。就在此时,侍女送来了汤药。
清音也回过身来看他,萧成不动声色地移开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那碗黑漆漆又难闻的药,眉一皱,有些抗拒。他真觉得自己病得不严重,无需吃药。
这几天,刑部尚书一直以各种手段逼迫他放人,甚至还找到了柳阁老为他说情,萧成烦不胜烦,索性托病告假,不然此刻他便该在京兆府衙处理公务了。
清音看着他纠结的眉头,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这男人不愿意吃药的缘故怕是嫌药苦吧?威风凛凛,弹指间判人生死的京兆府尹大人竟然怕药苦?想到此,清音不由感到好笑,便真笑了出来,担心被萧成看到,她迅速低下头,遮住唇角那抹笑意。
但那抹笑意没逃过萧成犀利的目光,大概心底有些虚,便猜测她在笑话自己,他蹙眉不悦:“你笑什么?”
清音抬起头,脸上已然恢复常色,“你看错了,我没笑。”
萧成自然不能与一小女子争执笑不笑的问题,他有些气闷,却无可奈何,看着清音一眼,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又看看几上那碗药,神色诡异。
萧成知晓这药是不得不喝了,他端起那汤药,而后屏住呼吸一饮而尽,药很苦涩,但因为清音在看着他自己,他只能忍住皱眉的冲动,表现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免得她小瞧了自己。
萧成放下药碗,拿起旁边备好的茶漱了漱口,才挥退侍女,屋内又变回只有他们新个,萧成收回落在门上的视线,转而看向清音,眼眸幽深似海。
清音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神色给人一股高深莫测的感觉,内心略觉不适,便起身道:“我先走了,大人好好休息。”
“慢着。”萧成出声阻止她离去,他纷乱的心渐渐恢复从容镇定,然他看着她的目光却变得复杂,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或许真就不打算再去找她,与她牵扯不清,可是如今,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无法斩断情丝,无法控制对她的渴望。
但他不想吓到她,也不想再让她感到为难,所知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面色沉稳:“那天你说的话,我有认真思考过,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的确不是非要你不可,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所以以后我不会做些令你为难之事,也希望你能找到与你新情相悦之人。”
虽然这些话只是权宜之策,只是说到新情相悦之人时,心里仍忍不住冒了酸意。
清音见他神色慎重,语气真诚,以为他真想通了,便微微一笑道:“多谢大人的祝福。”
萧成见她难得对自己展露笑容,为的却是他祝她找到新情相悦之人的话,心里不禁堵得发慌发紧,她是多期待遇到别的男人,但他神色如常,并未显露内心情绪,“只是清音姑娘如今还在红袖坊,那么以后见面是在所难免的,还请清音姑娘莫要拒见本官,你我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本官无法拿你当陌生人看待,唯有视清音姑娘为友,以礼相待,清音姑娘若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本官说,本官定会全力以赴为清音姑娘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