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醒,大梦方去。
段翊霜倚在竹榻上还有些浑噩。
薛兰令一手支颌,淡淡道:“我不逛花楼。”
有琴弘和道:“你这什么话?难不成我要逛花楼吗!”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薛兰令道,“你会不会又和我没关系。”
有琴弘和后退两步,悲痛道:“多年至交,儿时好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烟柳花魁再漂亮也做不成药人,我逛花楼也是清清白白的。”
薛兰令偏头看他,了然到:“有琴弘和,我也是才知道,你和自己的药人是可以不清清白白的。”
有琴弘和:……
他冷冷道:“我让你去拿药是为了解毒,你若不想去,那我也可以不解。”
薛兰令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有琴弘和道:“我是在提醒你。”
薛兰令没有多说,只问:“你和烟柳花魁凭借什么交易?”
有琴弘和道:“一块玉牌。”
薛兰令站起身来,道:“把玉牌给我,需要的药写一张字条。”
有琴弘和一顿。
他迟疑道:“你这么善良?”
薛兰令带着玉牌行进了锦行楼中。
胭脂味浓,香气四溢,整座楼里烛光温温,赤红金光,觥筹交错。
正中间的圆台上正有人指拨琵琶,奏一曲春雨。
薛兰令不喜欢这里。
他至始至终也没有表情。
昳丽的容颜隐在烛光里,墙上照下的每道人影都衬得楼里喧嚣不停。
薛兰令上了楼。
烟柳花魁在灵门城也是首屈一指。
她仅隔着珠帘为客人弹奏乐曲,绝不轻易示人,也从不放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