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着,到底还是问:“你以前……在中原,是怎么样的?”
他很少有勇气追问薛兰令这样那样的问题。
可现在他想,他们总归不一样了。
因为他有获得答案的资格。
不再被敷衍了事,不再被隐瞒到底——他可以问,他应该有。
薛兰令偏头看他,慢慢道:“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也许现在的我,真的继承了父亲的心血,成为了重山门的掌门,我重山门,将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之一,做尽善事好事,锄强扶弱、襄助四野。”
说到这里,白玉箫轻轻敲在掌心,薛兰令眼底盈出两分笑意。
——“我会和酒鬼一起谈天说地,在十八岁时饮酒,不醉不归。我会和明姨一起逛尽中原的胭脂铺子,为娘亲买下所有她钟爱的胭脂首饰。我会在父亲的教导下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没有不择手段,不懂何谓失去。一切都将过得十分美好。”
薛兰令的话语很轻。
他似乎没有痛苦,也没有伤心,他真的满怀希望在幻想他从未失去。
可他每说一个字,段翊霜的心里就苦涩一分。
直到最后,薛兰令转了话锋,却道:“不过……”
“不过什么?”
他与段翊霜四目相对,唇边挂笑,又忽而别过头去,看天穹幽深,低低道:“如果在这一切未曾发生的现在遇见你——”
段翊霜微微瞪大眼睛,紧张地握紧指尖。
“我也许还是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