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我叔父,也就是国子监的祭酒,很欣赏他,说他今后大有作为,我那日去国子监,叔父正着人誊抄他写的文章准备发给院里的众人传阅。”
温晏点点头:“他的文章写得确实很好,针砭时弊,切中肯綮,又不失文采。”可他夸得不入心,他不明白这个关键时刻,霍时修为什么要提这样不相干的事情。
霍时修听来只觉刺耳,连笑意都散了。
温晏总是不敢看他,抑或是不肯看他,说话时要么垂着眸,要么望向别处,霍时修也趁此机会多看看他。
温晏才十七,又因为长年养在府里,体弱多病不常外出,所以少了些血色,像个易碎的白玉瓷瓶,霍时修感到困扰:老天安排温晏嫁进来,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他觉得后者多一些,所以强压下那些不该有的绮念,坐起身来,回头把他忍了一月的话说了出口:“小王爷,本朝有规矩,皇室宗亲的婚姻需满一年才能和离,所以还要难为小王爷一段时间,等明年这时候,咱们签了和离书,你就能离开这里,和陆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再过一年,他大概也要离开京城了。
温晏是懵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时修,眼睛里全是震惊,许久发不出声音来,霍时修话已出口便生出无穷无尽的后悔来,他担心地俯下身,又不敢做什么逾越之举,只是轻声地唤:“小王爷?”
“和离?”不知过了多久,温晏才缓过来,“原来你都想好了,早就想好了。”
“我——”
“很好,很好,确实要和离,和我的想法竟不谋而合了。”谁愿意娶一个残废呢?吃惯了珍馐美味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