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主君大人。”正在做手入的前田藤四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情不自禁呢喃出声。小短刀非常舒适的眯起了眼睛,脸颊都泛上了红晕,神情满是亲昵和感激。
不——
山姥切长义狐疑的侧过脸注目着同伴。小短刀那种感动满足到快喜极而泣的表情,好像前田能这么接近一次审神者是什么天降的恩赐,万中无一的机会一样。难道,‘他和前田的请求被答应’的这种情况其实不常有吗?
这么一想,山姥切长义整个人更加闪闪发亮了,他矜持的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抵在唇上,试图遮住拼命上扬的嘴角。银发青年挺直了脊背,在原地跪坐得更加端正优雅了,名刀的风范气场全开……他有点小开心。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内终于传来有些沙哑青涩的少年音。
障子门被拉开了很小的缝隙,一长一短两振本体刀像最开始那样完好的被放在了门口的地板上。只不过这一次前田藤四郎还沉浸在满足中,恍惚的没有立刻回神。山姥切长义立刻靠近几步,义不容辞的凑过去帮忙拿回。
他像之前一样严谨的没有偷看,目不斜视的垂着眼帘,很好的保持了身为名刀的礼仪和骄傲。哪怕他心里的好奇已经快像猫挠了。但是似乎因为他反应太快,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主公放下本体刀的……指尖?
那抹白皙的手指来不及收回,就被他的视线撞见,像是吓了一大跳似的加快速度缩了回去。山姥切长义灵敏的耳朵很抱歉的听到了一个人在卧室内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两步,瞬间退出了房外人视线能观察到的范围、吓到几乎赶出了刀剑付丧神的速度、还踉跄到差点跌倒的动静。
噎到无言的山姥切长义:“…………”
他现在算是知道主公有多怕生了,或者说是那个新鲜的词:“社恐”。
银发青年好笑的彻底垂下眼帘,拿回本体刀,还体贴的重新帮忙关严了门,才重新开口:“主公,以后有什么烦心的事务,请交给我。”为了安抚人,他的嗓音笨拙的放轻了,声线比平常更加平缓温和,却还是显得从容不迫。那种感觉像是山脉下的流水,透着长义独有的底气和自信,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您可以信任我,因为我一定为您完成的。”山姥切长义温柔的说着,冷静的嗓音却不容置疑。
门内惊魂未定、裹紧了被单的山姥切国广:“……”
说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情。千言万语汇在一起让他有了一个清晰的感觉:没错,这就是“山姥切”。那种毫不迷茫的自信和坚定的骄傲只可能是长义,是他羡慕也缺失的一些东西。但是本科刀却这么对他说了,这也是他暴露身份后绝对不会得到的对待。
奇特到,他有点不想失去。
但是他好像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回答,以审神者的身份答应做手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山姥切国广苦恼的想。
而门外,没有听到一丁点回答的山姥切长义又等了等,还是什么都没听到,他自信认真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注视着自己垂在膝盖上的拳头,沉默了下来。但银发青年不是在气馁,而是开动了脑筋思索着还能怎么做,才能让主公更快接受自己。
“呃——”
总算回过神的前田藤四郎听着卧室里死寂一片的动静,再看看长义先生的表情,为现在这个魔鬼场面感到无法呼吸。他心知肚明主君为什么没有做出回应,只能绞尽脑汁勉强打个圆场:“……可能是山姥切先生说的太突然了,主君大人被吓到了吧!”
栗发的小短刀满脸欲言又止,一副“当着主人的面不好诉说内情”的有苦衷模样,山姥切长义脸上的失落顿时变回了若有所思,他重新振奋起来,表面也没有停歇、语句流畅的向静悄悄的卧室做了告别,就保持着从容的神态带着前田从二楼退了出来。
一直到两人出了天守阁,山姥切长义才驻足转头,在意的询问:“前田,你刚才的话是有什么原因吗?”
前田藤四郎能参加三日月的计划,被大家放心担任重要角色,是因为他性格细心体贴又有急智。所以小短刀在刚才开口打圆场的一瞬间就想好了后续应答,他下定了决心,只好面带歉意的说出了实情:
“是这样的……”
一阵风袭来,让一片落叶打着卷的飘过这片寂静的冬日空地,寒风萧瑟。
山姥切长义听完半天没回过神,愣是没想到本丸竟然还有这段隐情,他的表情都有些空白:“你是说……我们的主公并不是时之政府分配上任的审神者,而是本丸流落到异时空后被找来临危受命的特殊存在吗?连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