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光忠去试探了两次,没得出答案也不敢再问,害怕引起他们警惕。只有深夜的天守阁相对松懈,如果他想避开其他刀剑接触到主公,只能选这种时候。

烛台切光忠在为他要不要这么孤注一掷,去查明真相而犹豫——但最近的本丸实在太动荡了,那些刀剑付丧神的动静大到烛台切都无法忽视的地步,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已经无法放任自己再继续猜测了。

必须去看看了!

……这就是山姥切国广在两天后的夜晚,骤然从床上惊醒的原因。

房间里一片漆黑,白被单青年茫然的裹着被子,呆毛凌乱的爬起来,转头四顾。狐之助交给他的通讯器铃铛正散发着不断明灭的刺眼白光,安静的提示着现在是危机时刻。

山姥切国广在怔愣一秒后,迅速扑过去打开了通讯器,浮现出来的字迹只有简短一行:[大事不好了山姥切大人烛台切光忠半夜跑来天守阁了还请您快赶过来啊!!!!!]

但惊叹号足足有五个啊。

“……!”山姥切国广瞬间清醒过来,像是被一盆冷水从脑袋上泼了下去。他条件反射的捞起衣物推门就翻了出去,不加停顿的大步冲向了天守阁的方向。

夜风寒冷,尤其是在人高速行动的时候,拍在脸上的感觉冰冰凉凉。身边只有安静的树木房屋和大片倒退的阴影,因为夜深了,连天上的一点星子都看不见。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离天守阁的距离实在是……

未免也太远了吧!

山姥切国广坚定的抿直了唇线,神色冷沉的加快速度。一边跳上屋顶抄直线赶路一边一心二用的打开着狐之助的通讯器铃铛,手速飞快的询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补救过程熟练得让人心酸。

“……”另一边缩在审神者卧室里的狐之助不敢开带声音的视频,只能瑟瑟发抖的同样用练出来的飞快爪速告诉大人全部过程。

今晚对狐之助来说,本来是一个普通平静的夜晚。

它一般来说是跟着审神者在天守阁入睡的。在这个特殊本丸里,为了替山姥切大人掩饰,狐之助的夜晚更是都留在了审神者卧室里。那张审神者卧室里当摆设的小床严格来说是它的窝。

但是今晚,就在狐之助四仰八叉睡得正香的时候,卧室里的窗口却攀上了一个不速之客。高大的影子配上那道熟悉的低沉好听声线,传达出的效果却差点把狐之助吓到魂魄出窍——

“失礼了。”月色下,烛台切光忠曲起一条腿半跪坐在窗口上,单手扶着窗沿低头,没有贸然进来的意思。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把卧室里的人吵醒,“因为一些……重要的原因,我只能用这种失态的方式来见主人,希望没有吓到您。”

“……”黑暗中无声的狐之助无助瑟缩。

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尾巴都吓炸毛了好吗!烛台切!它已经被吓到了!!

还好因为角度原因,狐之助可以看清楚窗外的人是烛台切,窗外的烛台切却没办法从一片黑暗中看清卧室床上的人。狐之助在吓炸尾巴毛的一瞬间就敏捷的弹了起来,发挥手速瞬间把自己捂到了被子下面。

好处是这样防止了烛台切看清审神者不在卧室里,为了保护主公的马甲狐之助真是操碎了心。但坏处是——烛台切光忠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响动:主公产生了应激般的瑟缩反应,似乎是被他吓到了。

太刀青年于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语气也带上了浓重的羞愧,他再次道歉:“十分抱歉,主人。我是烛台切光忠,属于您的刀剑,并不是什么坏人……虽然我想在第一面时好好介绍自己,但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烛台切光忠神情凝重的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嗓音渐渐沉了下去:“为了抓紧时间,有一件事我能向主人进行确认吗?”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卧室里的状况,太刀在夜晚的侦查能力本身就不强。烛台切只能确认主人今天入睡的时候是独处状态。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这位从没碰过面的主人缩在床上,状态紧绷,一言不发。

“……主人?”

“别过来!”狐之助的少年音差点吓出哭腔。

少年审神者警惕过头的颤音中充满了拒绝的意味,好像烛台切光忠再稍微有一点举动,‘他’紧绷着的那根弦都会绷断似的。

烛台切光忠羞愧又绝望的彻底捂住了脸庞:“……”他不想这么激进的惊吓主公的,也没想过他和主人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用这么失态的表现,但是现在是他唯一能避开其他人向主公进行询问的机会。

经过两天的调查,他对他的猜想更加肯定了。一些证据也让他无法再忍下去。烛台切现在害怕声音再大一点,睡在天守阁其他房间的狐之助会听到动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