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早就已经离开了啊。
就连他留给你的最后一点纪念,现在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Mi scusi, mi scusi……”
“Sono un dottore……”
既嘈杂又寂静的春夜里,忽然有一道并不清晰的声音落进了她的耳朵。
那个声音很小,同样使用着她一无所知的陌生语言,混杂在无数意义不明的声音里,就像一滴水在河里、一棵树在森林里,没有任何能被人清楚分辨的显著特征。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
……因为那与他的声音非常接近。
平平的语调,有一点漫不经心,说到句尾时又会有一点点低沉,没有什么抑扬顿挫,反倒显得很干净。
她其实很清楚那不可能是他,因为在这七年中她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类似的失望,多少次她都在北京的大街上听到过类似他的声音、见到过类似他的面孔,然而最终都没有找到真正的他。北京有2100万人口,罗马只有300万,她怎么能贪求在七分之一的概率里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呢?
她清楚的,那声音的主人多半是一个长着鹰钩鼻的意大利人,有着迥异于亚洲人的面孔,但即便这样她还是选择抬起头寻找他,只为了从那微乎其微的相似中寻找难以用语言说明的慰藉。
她找到了。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