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钱、护照,都不见了,”她尽量平静地阐述,“很麻烦。”
这很显然是答非所问,骗不过一向逻辑严密的他,同样他也拒绝对她话语背后的那层意思作出回应,仍然很刻板地说:“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她的掌心已经湿透了。
已经温暖起来的春夜不知为什么又忽然吹起寒风,让人连心头都开始冷落起来,周乐琪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幻觉,仿佛看到了一座断裂的桥梁,她站在巨大的缺口处眺望对面,不知道怎么才能过去。
她只能保持沉默。
此时的沉默似乎消耗了他的耐心,她分明感觉到身后的他气息变得更疏远了,依稀还有些不耐烦,又听到他说:“如果你不需要我送,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几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的手已经松开了轮椅的扶手。
没有告别,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她以她最后的力气在他经过她的时候再次伸手拉住了他,手指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出于疲倦还是出于悲伤,她也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斟酌措辞,甚至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最终只是听凭本能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侯梓皓。”
只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却是一个在漫长的7年中都不可提及的禁区。
它本身的含义太过丰富了,夹杂着他们之间许许多多的过往,那不足一年的往事不知道为什么竟有那么庞大的体量,足以在这三个字落地的当口变幻出难以计数的影像,同时覆盖在他们的眼前,宛如一道绳索,既锁住了她想继续发声的喉咙,又锁住了他一度试图离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