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公孙谌如今站在公孙家的土壤上,已经再感觉不到那背叛绝望的痛苦,余下的只有一成不变的冰冷。他的手指在颜如玉的眉间点了点,“我便不去了,再走进那里,我怕是会将那里再翻过来。”

黑大佬已然踏入门内,他的手里捧着两朵娇艳至极的千藤花。这两朵正是最娇艳漂亮的时候,娇嫩的花瓣颤巍巍地靠在臂弯上,一滴晨露滑进了垫在底下的布料上。

他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将其中一朵裁剪修饰,最终轻巧地别在颜如玉的衣襟上。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神瞬间就平静下来。

颜如玉看着衣襟上那朵娇艳的千藤花,然后再看另一支被黑大佬塞到自己手里、还带着藤蔓的千藤花。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蓦然看向白大佬,“莲容,帮我戴上。”

白大佬挑起一边的眉头,像是在问“你怎么有胆”又像是在“无语”,最终接过颜如玉手里的千藤花,也懒得用器具,双指在多余的部件上划了几下,便只留下一小截需要的藤条,然后将之戴在颜如玉的鬓发上。

颜如玉晃了晃脑袋,笑眯眯地说道:“谁让我是这天底下最大度的道侣呢?你不去便不去,但该给我的,可不能少。”

外面小鲛人在呼唤颜如玉,急切的小嗓子像是在说梦兽苏醒的事情,颜如玉当即就步履匆匆小跑着出去了。

唯独剩下两个如同在对照着镜面的男人,与一室暗香。

闭目养神的漆黑公孙谌察觉到了一道古怪的视线,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去不去是你的事情,但千藤花的祝福是必须的。”

“你是三岁小孩吗?”白大佬嘲弄地说道。

黑大佬:“是吗?你若是不信,为何要动手。”

素白公孙谌的脸色阴冷下来,阴鸷的眼神落在漆黑公孙谌的身上,“……你疯了。”他觉察到了这个年轻公孙谌压抑下的疯狂扭曲。

“呵,”漆黑公孙谌慢慢睁开眼,“有朝一日,居然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他神色淡淡,丝毫不为刚才白大佬言辞的挑衅而生气,“我自当是要完整的如玉,只是眼下单凭一人,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一定能让他周全。在此前提下,我自然会有让步。”

白大佬阴沉沉地说道:“有什么可怕的?”

黑大佬的语气幽冷,仿佛透着极致的寒意,“我自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