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肃眼中有如实质一般的杀气，丝毫没有隐藏。

封余禅心中骇然，曹肃身上血煞之气充斥在殿内，恍若没有感情的杀戮恶神，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此刻连玄境的荣家老祖都败了，谁还能敌得过曹肃？

殿内的曹军将领，在曹肃面色改变之后，纷纷都拔出了兵刃。

马超、李牛等跟随曹肃已久的青年将领不说，像王庆、衡雪松这样后来跟着曹肃的将领，也都纷纷沉默下来，然后悄然将跟着封余禅的禁军将领们围拢起来。

至于高台之上的天子闻佑，在这些人的眼中，早就形同虚设。

“大将军这是何意？”

封余禅气急，却又怕惹急了曹肃，眼皮跳了跳，断喝出声，然后抱拳看向高台之上的天子：“今日难道不是为了营救天子而来？”

这一番质疑，又弱了下来，明明刚才还怒斥曹肃乃是乱臣贼子。

曹肃沉声笑了笑，闻佑目光盯着曹肃，双眸阴沉中掩饰不住的恨意，显然心中也已经把曹肃认为是与荣政一般无二的逆臣。

曹肃面色平静，声音不疾不徐：“今日来神都，乃是因为荣政要与我作对，因此来此剿灭荣政，我这个人快意恩仇，一向如此，荣政不服我，我就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不是为了大义，也不是为了朝廷，竟然是如此“江湖”的儿戏之言。

此言一出，封余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明白了曹肃的言外之意，便是曹肃已经完全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吗？谁反对他就杀谁，那今日是他封余禅反对他曹肃，曹肃是不是也想杀了他？如果是天子呢？天子也反对曹肃，那是不是连天子也......

曹肃竟想弑君？这可是连荣政都没有做的事情。

殿下封余禅，殿上闻佑，全都面色大变，知其言外之意后，一个个都不敢作声了。

说到底也是怕了曹肃，加之现在根本无人可以制止曹肃。

曹肃见众人被他震慑，露出一丝澹澹的笑容：“皇城之中的其他人呢？为何只有陛下一人在此？”

他直接问向了闻佑，闻佑面色一僵。

心中更是愤怒，纵然是荣政，至少面上还是保持了对他这个天子的尊敬，曹肃这是什么意思，连掩饰都不掩饰了一下吗？

曹肃不知闻佑心中所想，可就算知道闻佑这般想着，他也不会改变自己。

现在这殿中，可不就是只有闻佑一人吗？他不开口问他，难道还要自己去找人？

曹肃本就没有什么君臣概念，现在这君不行了，更是不将其放在眼中，加之这君实在也是没什么作为，连气运苍龙都保不住，搞得这神都城一片废墟，颇有一些德不配位的感觉。

闻佑生了气，嘴唇发抖，面色铁青，坐在金銮殿上，始终不回曹肃的话。

他想不通，当初父皇都认作是忠君之辈的曹肃，为何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连父皇都看错眼了吗，曹肃其实也是一个无君无父，野心勃勃之辈。

曹肃面容冷峻，眼深似海：“怎么？难道陛下也不知道？”

封余禅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拦住了曹肃：“曹肃，你想要干什么？陛下也是你直接开口问询的？”

曹肃扭头望向封余禅，冷笑连连：“陛下不知，难道你知道？”

封余禅一怔，他如何得知宫中情况？这宫中的情况，恐怕只有两个人知道，其中一个便是如今已经被大卸八块的荣政。

荣政已死，那宫中情况还真是只能是天子一人知晓。

封余禅无话可说，但却看得出曹肃对天子毫无敬意，这让他心中担忧，这该死的曹肃总不会想着直接弑君吧？

退而求其次，曹肃或者想行废立之举？

他心中愤恨不已，可却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看着曹肃一步步的揭开皇权最后的遮羞布，然后毫不掩饰的将其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再也没有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

而曹肃见自己目的达到了，笑着开口道：“既然宫中已经没了什么内侍，陛下的安危总是要兼顾一下的，今日我军既已踏入皇城，皇城内外之安危，曹某人理应接手。”

曹肃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君臣二人。

曹肃看了一眼封余禅：“封将军，还不离开？陛下安危，从即日起由曹某接手。”

这毫不掩饰的掌控皇城之举，令封余禅心头冰冷，而闻佑忍不住从龙椅上坐起，他看得出来，如今如果还有忠心耿耿之人，便只剩下了这封余禅一人了。

封余禅不忍看到闻佑的目光，悲戚不已，但此刻根本无法违背曹肃之意，他心头叹息，拱手道：“陛下保重，臣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