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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市面上一文五斤之多。遇丰年还要便宜,买超千斤也有搭头。”

“内务府账册上,白菜,十文一斤。偶有涨价,从无十文以下。每年采买数十万斤,从未有任何优惠见账。”

精米、白面、油、肉、鱼等,一样样的念过来。听得内务府相关官员一个个汗出如浆,抖若筛糠。却连句冤都不敢喊,只求皇上仁德,看着祖上跟他们本身过往功勋的份上,稍稍宽宥些许。

看得康熙直乐:“你们这帮狗奴才是对款仁两字有甚误解?”

“朕实行仁政不假,但圣人也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呢。尔等领着朕的高官厚禄,却中饱私囊。”

“将本能用于畜养军队、兴修水利、减免田赋等的银子贪墨入自己囊中,岂非动摇国本?”

比起父母大仇,都还更严重些。

哪儿来的脸盼着被宽恕?

康熙冷笑,当即着人扒了朝堂之上内务府几个主要官员的官服。并派人火速抄家,防止这群硕鼠将原本该属于朝廷的银子给转移了。

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

就好比一个炸雷,精准直接地劈在了太子胤礽头上。直劈得他外焦里嫩,头晕眼花。

惶惶惑惑间,全无半点头绪。只一点尤为清晰:奶父可以舍,自己不能倒。否则……古往今来废太子多如过江之鲫,又见哪个得到善终来着?

为保全自身,他不但无视了时任内务府总管的奶父凌普的求救目光,还颇有点大义灭亲意味地跪下:“再未想到天子脚下,还有这等贪吝之辈。亏得皇阿玛英明,知微见着,及时发现了这批硕鼠。”

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后,是他愿意为君父分忧,主理此案。保证公正严明,绝无半点偏颇的决心。

早些年父子情浓的时候,康熙自然不会让心爱的太子这般左右为难。

更不会逼着他自断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