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辞无奈地拿起他的手机,把自己家的地址输进去。
“帮我把手机卡这儿 ”盛席扉示意他方向盘旁边的手机支架,“按一下就进去了 哎对!卡住了吗? 谢谢!”
他开车规矩得很,两只手对方向盘不离不弃,让秋辞这种把汽车当第二办公室的人觉得稀罕。
盛席扉竟能察觉他那目光,又是用余光飞快地瞟一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谨慎驾驶,人人有责。”
秋辞又笑了,想起他第一次和人吃饭就打包,“你说的对。”
他拿到产权证觉得高兴,盛席扉同理而感到些惆怅,和秋辞说:“把房子卖了,我就真成无产阶级了。”
秋辞提出疑问:“你属于资产阶级吧?”
“嗯?”盛席扉又飞快地瞟他,然后看路,“我这种快破产的人怎么能算资产阶级?你这种年入过百万的才是资产阶级。”
秋辞又想笑,“资产阶级”这个词在他说来怎么像骂人?
“如果我没记错,资产阶级是指在市场中占有生产资料的人,无产阶级是指只能出卖劳动的人;你是创业老板,我是打工人,所以你是资产阶级,我是无产阶级。”
盛席扉堪称震惊地看他一眼,这次赏脸足足看够了一秒才又转回头看路。
秋辞在心里快要笑翻了,想起他的“割韭菜”理论,原来真有人会介意这个!
盛席扉花了点儿时间把自己的阶级属性消化完,“好吧,你是专业的,你说的肯定准 哎不对啊,美国也学马克思?”
秋辞得理不饶他,“这不是专业知识,也不是高中大学里的哲学,这是国内初中政治课本上的内容。”
盛席扉抬高了眉眨眼,看起来没那么聪明了,“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秋辞笑得想咬自己嘴唇,“真的,不信我们可以上网查。”
盛席扉又看了他一秒,是多方面观念受到小小的冲击又有些不甘的样子,半天憋出一句:“要不你查查?”
秋辞一边闷笑一边真的拿起手机查起来,看到能验证自己说法的就念出来,看到稍微能证明盛席扉有理的就划过去。
盛席扉服气了,再次感叹:“你记性可真好!”
秋辞谦虚,“你记性也不错,都能记住我的车尾号。”
盛席扉说“哪里哪里”,然后那么随意地把他的车牌号整个背了出来,最后用一句能把两人都奉承到的总结语:“术业有专攻。”
秋辞察觉到自己一直在笑,因为颊边和眼角荒于锻炼的肌肉泛起酸才发现。
笑容被闯入盛席扉手机的通话掐断了 “妈”,他倒要看看开车这么规矩的人会不会接电话。
盛席扉往那儿瞥了一眼,摁了绿键,开了免提。秋辞觉得徐东霞的声音通过免提变得更难听了。
徐东霞问儿子:“你找到地方了吗?”
盛席扉说:“我一会儿再过去,刚跟秋辞办完事儿,先送他回去,来得及。”
徐东霞有些着急:“你可千万别迟到,第一印象很重要。”
盛席扉很听话地,“知道了妈,不会迟到的,这个点儿不堵。”
徐东霞又问:“秋辞也在旁边呢?”
秋辞简直像被架到火上,勉为其难地清了下嗓子,往盛席扉那边靠了靠,对着手机说:“徐老师。”
徐东霞的嗓音一下子热情起来,问秋辞最近是不是忙,怎么这么久都没回家。
秋辞就说:“快年底了,是忙了。”
徐东霞说:“现在哪是年底?离过年还早着呢,有时间回来看看啊,和席扉一起,他也老说忙,一个月不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