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平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瞧,看明白了。
他颇为客气的解释道:“我下枪的时候拿了准头。”
言下之意是心里有数,廖五死不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倒叫姜素莹的后背上直窜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廖五若是个丘八泼皮的话,那这位“二哥”便是个阎罗了。亲弟弟的命都不当回事,还能怕什么!
而此时廖海平又温声道:“家里的龙井应是今年新下的。”
他看向八仙桌上的瓷壶,那架势是要邀请她留下来喝杯茶,小憩片刻——这人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是非曲直,见血也不影响他应酬的道理。
姜素莹哪里还听得下去。
不行,这鬼地方呆不得,得赶紧走才成!
她一颗心砰砰作响,再顾不上什么劳什子礼节,拉起二姐的手闷头就往外跑。皮鞋底子俏生生碾过地面,一阵潦草的吱呀乱叫。
这一出来得迅速,下人不知道该不该拦。眼见着五太太竟然跟人跑了,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二爷,追吗?”
廖海平抬手,脸上浮起来的那点寒暄也一并褪下去。
“无妨,让她们走吧。”他说,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茶壶肚子。
水还是热的,看来老妈子才沏好茶,姜素莹就跑走了,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这么招待客人,坏了规矩。
这厢老孙从车上取了马鞭子进来,一进屋被满地狼藉唬了一跳:“嚯,这是打过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