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谨身上冒出红色的印记,开始只是微小的一点,很快便在胸前迅速晕了开来,扩成汹涌的一片。他脸上原本是带着笑的,低头看下去时,几乎难以置信。
再然后,张怀谨“噗通”一声,朝前栽了下去。
蛋糕盒子从他手中跌落,摔得粉碎。雪白的奶油溅在地上,被奔跑的小贩和脚夫们踩碎,成了乌黑泥泞的一滩。
“不好了,死人了——”
姜素莹先是懵的,像被人一棒子敲在头上。接着她反应过来,尖声叫道:“怀谨!!!”
混乱的人流在朝相反的方向逃离,尖叫着、哭喊着。而姜素莹逆着恐惧,朝张怀谨倒下的地方直奔了过去。
不过百十来米的距离,却走得无比艰难。人群太过疯狂,姜素莹被连连撞倒几次。一路连滚带爬,终于到了街对面。
她顾不得地上泥泞,扑跪在地上,紧紧抱起受伤的张怀瑾。
眼泪糊住了姜素莹的眼睛。
她整个人茫然又混乱,一边试图给张怀谨止血,一边喃喃的说:“不疼了,吹吹气就不疼了。”
小时候磕了头,或是摔破了腿,乳母都会给她的伤口吹气,再讲上一句“别怕”,好像这样就能登时痊愈。
但对于枪伤而言,这样的努力未免太过杯水车薪。
姜素莹从不知道人能流这么多的血。
腥的、黏的、温热的血。
起初极红,凝固下来转黑,接着变得冰凉,粘稠无比。捂住这处,那处又流出来。好像张怀谨成了一个血窟窿,哪里都是洞,哪里都是血。
张怀谨听到了姜素莹的声音。
他想要和姜素莹说他不怕,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