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回了个笑容,然后转过身与少女点头致谢:“Merci gentille fille。”(谢谢你)

有七年多没摸过琴了,今天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大概是谢知南唇边的弧度像极了笑容。

迟意心中小鹿乱撞,谢知南总是能让她乱了分寸。

开满花朵的树下,坐在钢琴前的老人朝迟意招了招手。

头发花白的老人是阿洛塔本地人,会说一点英语,礼貌地站起身询问迟意,想弹奏哪一首曲子,是否可以合奏。

迟意用英语回问:“您是否愿意与我合奏云雀?”

老人推了推眼镜,表情遗憾的摇头:“很抱歉,我没有云雀的曲谱,只听过几次。”

迟意不假思索道:“那Tarantelle呢?”

老先生摊开自己的双手,松弛的肌肤包裹着十指,他惋惜地看着面前漂亮的东方女孩,“如果是十年前的我,遇到美丽的少女,一定会合奏Tarantelle。”

迟意询问了老人常用的曲目,自己擅长的是古典小提琴曲,阿洛塔本地名篇她未曾来得及学习。

老人说了几首,迟意挑了一支《沉思》。

谢知南站在树前人后,背靠一条流动的小河,音乐惊动了树上叶间的花,将落未落地从枝头飘入水里。

他目光随着粉色的花飘远,又被琴声拉扯回来,遥望拉着小提琴的女孩。

杏色的长裙在风起伏,乌黑的丝发划过下颚,迟意微微垂眼沉溺音乐中。

她多年未碰琴,手指替她铭记每一个音符,音律从指尖绕过耳畔盘旋心头,哪怕指法生疏了,心头依旧温热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