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武夫凭何开太平,天下当由朝廷定

沈萱的脸畔滑落泪痕,嘴角却含着笑,她摸着陆霜的脑袋,轻声道:“那憨货还没死!”

烟尘中,土坑里冲出一道黑影,陆昂朝着宗良咧嘴一笑,“老匹夫,做了贼人的走狗,就别说那些富丽堂皇的官面话。你不是寻道吗,便来接接我这大道拳如何?“

陆昂于空中起势,拳取大鹏之势,照着宗良的面门而去,身如流星,仿佛真有大道在手。

就在此刻,马浑动了,身如迅雷,一拳稳稳落到楚文的心口之上,如宗良晃神,十五步,亦可杀,从未见粉衣丫头这般委屈过,他咽不下这口气。

宗良稍作犹豫,出拳不是,不出拳也不是,晃神间,凭肉身硬吃了陆昂的大道拳。

这回轮到宗良倒飞了,若不是头颅之上有一道道金色的纹路护体,他现在已经死了。

破国三断,其三为破万法,铸万法不侵之躯。

宗良从坍塌的废墟中走出,嘴中碎出一口鲜血,“你们不该杀楚文的,楚啸天没在凉州,他会疯狂报复你等。陆昂已受老夫一拳,我并未放水,他活了下来,便是他的命数。你们走吧,老夫不会拦着。”

陆昂没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沈萱,听你的意思。

沈萱抬着头,直直看着武楼九层,随后对宗良讽刺道:“老匹夫,你说谎了,楚啸天就在武楼里。”

陆昂闻此,践地而起,踏空直上武楼,马浑已经下了死手,他同楚家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所以楚啸天必须死。

宗良心下慌张,正欲出手阻拦,楚啸天关乎他的建城大计,万万不可出事。

可一股庞大的浩然气堵住了他的去路,宗良眉头紧锁,此地有儒生?我同书院子弟可无仇怨。回首看去,竟是沈萱手持戒尺,踏空而行,欲随陆昂直上武楼顶部。

这看着娇弱的沈萱,竟然是书院的儒生,一身浩然正气,逼得他都无法迅速脱身。

宗良心下不妙,全力施展,可先前受陆昂一拳伤及肺腑,十成力道不足二三。在宗良的怒目下,一个身影从武楼顶部直直坠落,正好落到楚文身边,楚啸天只是个普通人,此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盏茶功夫,父子俩双双升天。

宗良大喝一身,不顾伤势,一拳破开浩然气,“竖子尔敢!”

陆昂挡在沈萱面前,再接宗良含怒一拳,哪怕被击飞,他嘴角亦是含笑,“老匹夫,今日之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的真面目,他们虽畏惧你的实力,但他们心里不会不知。”

宗良怒目圆睁,他先前出手毫不顾及,周遭的百姓和商贾都被拳风刮到,出现了死伤,“我有何过错?老夫建立武城,给凉州的百姓寻了处安生之地。我欲再建一城,镇守北方,让大周和蛮族互通有无。老夫本功盖千秋,都是你们,是你们的过错,你们定是千古罪人!”

陆昂在沈萱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他苦笑着,碎出一口鲜血,“老匹夫,你魔怔了。韩非曾言‘侠以武犯禁’,你以为你在帮大周?不,你在触动大周朝的根基,若天下人人同你一般,还要朝廷何用,还记得你鄙夷的凉州马匪吗,你和他们一般无二,我入武城数日,从未见过朝廷中人,想来武城上下皆听你号令。你如此行径,同马匪何异?武城只知你,而不知朝廷!”

陆昂冷笑一声,脸色有些苍白,“你还妄图在凉州北境在建一座城池,让凉州尽入你手。天下人人皆知,楚氏商会是西楚皇室一手扶持的,楚家本就是西楚人,你和楚氏交易,与虎谋皮,皆为了你那点一己私欲,朝廷会放心私建两座城池并和楚氏关系匪浅的人,在大周皇帝眼里,你无异于谋反的逆贼,锦州战乱,若是凉州再起战火,西楚通过你开通的商路和蛮族联手,如此边境告急,北地和山南防线齐齐失手,大周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