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笑着断言:“雄关三道皆不可开,朝堂诸公早达成了共识,兵部尚书曹行更是以死相谏。”
王协看出陆昂的困惑,解释道:“三关之中,天门关地势最险,石岭关、赤塘关地处最要。 若赤塘失守,石岭关则失去了右侧屏障,敌军可长驱直入,石岭在右侧无险可守,反之亦然。石岭、赤塘若是沦陷,天门就会成为一座孤城。”
王协接着道:“至于何处可以开放,朝堂诸公虽未明说,但明里暗里都指着两座城池,一处是雪津城,一处荒口城。”
“左派和右派各执一词,宰辅大人却是一副两不站边的样子,何况锦州战火尚未平息,陛下的心思更多是在锦州前线。”
陆昂这些日子看了不少书,他听过大周宰辅的事迹,“长乐县曾尚然,单骑下西楚,舌辩西楚朝堂,说服西楚皇帝后撤边军八十里。随后,更是率军北往,战北蛮三十万铁骑于雪原,战场延绵数百里,将三十万铁骑活活拖了一个月,奠定北地胜局。随后被封为长乐公,如今更是大周宰辅。”
王协耸耸肩,指着徐登道:“他是曾相爷的门生,说不定知道相爷怎么想的。”
陆昂多打量了几眼徐登,顿时觉得他顺眼多了,“能否透露一二?”
徐登笑着,嘱咐道:“说可以,但只是在野儒生的妄语。北蛮和大周虽不通商,但却一直存在一条商道,便是荒口城,说是商道,但其实就是荒口和北蛮两处的贸易,这是其实也是相爷当初和北蛮定好的,荒口此处海边,有大量食盐、海鲜,就靠这些和北方部落进行牛羊买卖。由于荒口离北地平原隔着一座大兴山脉,若想靠荒口贸易,就要在其中开凿出一条直道,尤其耗时耗力。”
“至于雪津城,那是一处塞城,几乎都是军户居住,除了基本的生活建筑外,连一家像样的店铺都没有,很多物资都是官府直接管控的,那边由于常年受蛮兵侵扰,道路都是宽窄不一的。在那开放贸易,首先就要扩建城池,再是开路,无异于重建一城。”
“所以,老师曾问,为何不再建一城?”
……
京都内城垂拱殿
一身紫衣绫罗,腰缠玉带钩,鬓发乌黑亮丽,双眼炯炯有神,曾尚然朝身侧宦官吩咐,“拿舆图来。”
正位上的人着黑袍,其上秀着墨龙,大周属水,当朝年号为昭天,昭天帝王衡。
曾尚然指着近海的荒口和塞城雪津,遒劲有力道:“满堂诸公分两派,一是荒口,二是雪津。陛下若要臣坦而言之,臣便直说了。”
王衡眯着眼,上了年纪后人慵懒了不少,“爱卿直言无妨。”
曾尚然微微拘礼,抬头看着舆图,目光传神:“诸公皆错!通商,为何通商?当为民之富足、国之强盛。既既如此,开荒口作甚,在大兴山脉开路,即便成了,于我大周何溢,莫非要将盐铁、粮草源源不断往北蛮运,用来换取牛羊享口福之力,还是收留那些北蛮不要的劣等马?”
“如此得来的战马,尚不如天门将领和蛮族部落私下交易的来得高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