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挽袖系腰插秧苗,不为山河为农忙

宋靡同看着陆昂,笑道:“九洗肺腑,气走胸腔,根基打得不错,好生用工,多向沈萱学学,不出三载,定能修出玲珑心。”

沈萱眨着眼,偷偷给了陆昂一脚,陆昂会意,连忙拘礼道;“弟子陆昂见过先生,有机会,定当向先生求教。”

宋靡同伸手拍着陆昂的肩,说道:“好好好,此番来嵩阳书院。打算留几日?”

陆昂嘴角一抽,怎么感觉像赶人的意思,说道:“柳老让我参与文圣礼,这几日也是他在教晚辈读书。”

宋靡同笑着,内心一个疙瘩,他怕啊,当年可是眼看着李纹过了文圣的三道考教的,满堂书生皆不如一个女子。若非女儿身,朱熹可就真把大道传给她了。

几人说话间,宋褎耳走了过来,在宋靡同身侧耳语了几句。

陆昂正打算跟宋褎耳拘礼,嵩阳双宋,闻名天下。可宋褎耳却没搭理陆昂便匆匆带着宋靡同走了。

沈萱有些困惑,喃喃道:“宋夫子今日怎如此匆忙,平日里他是很好说话的,连和白鹿书院互通古籍之事也是他领的头。”宋褎耳年少宋靡同几岁,便自谦为夫子。

陆昂说道:“大儒亦会有急事嘛,一早上未见陆霜了,也不知他在干嘛?”

沈萱稍作思索,说道:“这会儿,估计跟着马叔练拳呢。”

陆昂还打算巴巴两句,却瞧见沈萱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连忙闭口不谈此事。

远处,宋禾悄然离去,看样子老头子们早知道陆昂是李纹的儿子,那他就不插手此事了,他向来如此,否则也不会隐居在嵩阳书院十余年。

回了竹屋,宋禾瞧见持国、式里一脸认真的模样,嘴角失笑,明明困得不得了,却还要装给先生看。想着,宋禾提起地上的木桶,给菜圃子浇水,衣角沾了淤泥也不在意,就仿佛真是乡野的村夫。仔细看去,衣衫些许泛黄,有缝着不少青黑的布料,头上所盘方巾也是粗麻布。

屋子里没有床榻,仅有未点燃的火盆、两张书桌和一处讲台。这是他给持国、式里授课的地方,他的居所不在嵩阳书院里,离嵩山十里开外,有一处村庄,他是那里耕地的一把手,乡里乡亲春耕时都会喊他搭把手,见他没婆娘,争先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说他人老实,身子结实,跟着他能享清福。

他有些乏了,只希望持国、式里能快快长大,替自己下一趟江南,岁月催人老,消得人憔悴。

大唐碑一旁的亭子没什么人,有也是急匆匆往正气楼去的,陆昂本就因为武城之事被人所知,何况朝阳述的出处就是嵩阳书院,再一曲凤求凰更是彻底将陆昂的大名传遍了整座书院。

徐登和王协蹲坐在隔开灌木的石阶上,王协心中尚在思索之前那曲凤求凰,徐登则是目光无助地直勾勾看着大唐碑。

“那曲凤求凰的鼓调我小的时候听过,我记得母亲说过,父皇以前善鼓,常在房中放一架战鼓。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再没瞧见。”王协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