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衣绫罗,腰缠玉带钩,曾尚然连过五道禁卫,急匆匆赶到垂拱殿外。
深吸一口气,他抬足而入。
殿内的烛火熄灭了半数,仅有右侧还有些许的火光照明。高堂上有一人墨袍人影,冕旒的珠帘下的眼珠尤为晃眼。
“微臣曾尚然,见过陛下。”曾尚然当即行跪拜之礼。
王衡微微抬手,声音如九泉沟涧:“天下兵马半数于爱卿之手,朕且问你,此战或可定北方?”
曾尚然跪着拘礼,厉声道:“只要粮草、器械不断,大周的马蹄定当踏至北蛮王庭!”
“好,朕等你凯旋,六州之内,谁敢阻碍粮道,朕便斩谁!”掷地之声入耳,一股股浩瀚的气息激荡,高堂上仿佛真有墨龙咆哮。
“昔日你自荐赴西楚和谈,更与朕携手御敌于万里草原。如今一晃已有二十载,犹记得红衣胜火,素手敲战鼓,只可惜今朝不得再听此鼓声,只有我君臣二人于这深苑中道别。”
王衡走下高台,脚步声沉重而又清晰,他亲手服起曾尚然。
曾尚然拘礼再道:“陛下无需忧伤,只需再寻一位会敲战鼓的女子为将士们送行便好。”
“哼,”王衡摇头失笑:“爱卿倒是放得下,只是朕始终觉得有愧于她,而且朕想见她!”
曾尚然低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若是心有所想,去做便是。”
“哈、哈哈……”王衡笑出了声,目光有些黯然失色:“孤乃寡人,不配有如此多的心思。”
“倒是爱卿可去江南寻她,等此战落幕,爱卿便卸甲归田吧,可去江南寻她,可算替朕看看她。”
君王心思表露无疑,功高盖主者,自古不为朝堂所容。
曾尚然低头称是:“臣遵旨!”
“哎,这哪是什么旨意,仅是我君臣二人聊的家常。”王衡拍着曾尚然的肩膀,一脸的笑意。
曾尚然苦笑:“好,陛下说如何,便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殿内回响着王衡的笑声。
一人抬首,一人低眉,满算不过十六尺,谈笑皆为天下事。
……
幽州,山野大道
溪流旁有两个男人在抓鱼,陆霜则是坐在篝火旁发呆,鼓起的嘴腮不知所为何事。
陆昂将捞起的鱼放进竹筐中,在接过宋玉贺递过来的鱼后,他喘气道:“小道士,问你个事?”
宋玉贺俯身接着抓鱼,回应道:“陆哥,你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