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惊慌,不安地嘶鸣了几声。
岑骥转回头,白翳一闪而过,眼神锐利如刀。但这样的眼神只维持了一瞬,他朝李燕燕点点头,幅度小到几乎察觉不出,示意李燕燕安定下来。
“杨兄,何事叫我?”岑骥问。
不知是错觉,还是被风声侵扰,李燕燕觉得他的声音也有些异样。
杨七跑到岑骥马前,喘着气道:“这个,老王让我拿给您的。”
他递来一只羊皮囊袋。
岑骥伸手接过。
杨七像是不敢看李燕燕,只对着岑骥说话:“家里酿的浊米酒,平时我们自己烫来喝,正热乎着呢,老王说天气冷给方校尉暖暖身子。”
……这人真老实。送便宜人情,他却一口一个“老王”,生怕别人把功劳都安在他头上一样。
李燕燕好奇地瞧了眼杨七,忽然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和老王……他们会死在徐承意刀下吗?
天下大乱,河东迟早要被卷入,就算躲过眼下这一劫,谁又能保证以后呢?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心里另一个声音说。
可如果提醒他们,说服他们及早带上家人,隐蔽于山林……
别傻了,自顾不暇,还有心情管别人。你以为你是谁,就算说出来,谁会听一个小丫头的话……那个讨厌的声音说。
在李燕燕纠结的时间里,杨七已经再次和岑骥道别,跑向了城里。
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