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头偏斜,行人越见稀疏,奉茶的伙计再也不来添水,李燕燕才起身返回。
刚走到明光巷口,便觉得不大对劲。
昨日几乎无人经过的巷子,这时却站了有四五个人,探着头,似乎在对古家老宅里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李燕燕脚步一滞,想转身就跑。
定神一看,田婶子似乎也在其中,这才犹疑着走过去。
走到近前,李燕燕明白这些人在围观什么了。
古家大门虚掩着,院子里传来阵阵哀嚎声,撕心裂肺,简直不似人能发出的声音,而中途又被打断,一瞬空白,随后又发出断断续续的吟叫。
李燕燕听得心惊胆颤,扯住田婶子衣角,问:“田婶子,里面怎么了?”
田婶子见是她,脸上略有些尴尬,“唉我也没看全,听人说是岑家哥儿拖回来一个人,然后也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没人敢进去问……唉,虽然这种事虽不是没有过,但从前可没闹出这么大动静来……闹大了不好……”
田婶子念叨了几句,问:“我可管不了,回去了……温小娘子也不是能看得下这种事的人,要不,先去我家里坐一会儿?”
李燕燕本就心生畏惧,被田婶子这么一问,当下有些动摇。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和岑骥一同进城,住进古家,明光巷好多人都能作证,若岑骥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她能不能顺利离开定州,可也难说了。
她想了又想,终是咬咬牙,道:“多谢婶子。不必了,我进去看看。”
李燕燕顶着众人目光,毅然走进院子。
惨叫声从柴房传来,越是靠近,越让她脊背泛寒。
柴房地上卧着一“滩”人,头伏在地上,一条手臂被岑骥拽着,旁边还放了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