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河东经营近百年,余威深厚,徐承意虽篡夺其位,却隐忍不发,为什么?无非是在等一个机缘,感召天时人和,把过往揭去,名正言顺据有河东。徐承意入河东十数年,稳步经营,直至副使,一朝夺权,尚且如此,古大当家又如何?”
……打下河东已经要靠求神告佛,真的据有河东,又该如何洗白上岸?
与此相对,河朔的藩镇首领经常更迭,委任状论斤发,甚至有节度使公然卖官——对白手起家的古存茂而言,翻盘的机会数不胜数。
李燕燕隐去了后半句,该挑明的她已经都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古存茂的心气究竟有多高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古存茂沉默半晌,然后爽朗大笑。
当笑声停止,他目光扫过一张张饥渴的、绝望的、和期待着的脸,眼中锋芒毕现。
“幽燕百战之地……呵,且去试试!叫天下人知道谁是真正的英雄!”
“今晚把山上所有酒都搬出来,给老子喝光,明日点兵,一个月后出山,去涿州!”
古存茂振臂一呼,草厅里众人响应:
“涿州!”
“涿州!”
“打涿州!”
古英娘双手掩面,泣不成声,一支重复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李燕燕轻按住擂鼓般的心脏,靠在古英娘肩头。
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