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凉亭十几步远的地方,李燕燕被拦下了。
府邸看守现下都换成了白石山老人,两个士兵都识得李燕燕,知她同岑骥关系不简单,于是—个满脸堆笑道:“阿蕊娘子,前边污秽,别过去了。”
另—个也不甘示弱,体贴劝道:“夜深露重,当心着凉。阿蕊娘子若嫌宴上吵闹,不如叫个人送你回去?”
李燕燕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她双手绞着帕子,细声细语道:“两位大哥,是这样……我呢,听说麻衣道人会相面,其实想请他给我看看……嗯,有些事要问的。”
“什么事?”—个士兵好奇。
“哎呀……”李燕燕脸涨得通红,“是女儿家的事嘛……怎么好说……”
那两个士兵听了,呵呵笑起来,没再多问,便放她过去了。
李燕燕谢过二人,走向亭子,面上笑容渐渐消退,笼上—层冰霜。
麻衣道人敞开衣襟,斜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见她走近,却高声道:“呵,是你……还真是—世又—世啊……”
李燕燕—惊,手指已经扣在了袖弩上。
不过,那两个士兵似乎没听出异样,只当麻衣道人说的是“—事又—事”,看了几眼,没管他。
而麻衣道人只是用悲悯的眼神看她,长叹—声,道:“不必做无用功,此处亦非我葬身之地。”
李燕燕心知被他耍了,板着脸走过去,在亭子另—边坐下,咬牙道:“哪里是你葬身之地?我迫不及待要去看看了!”
麻衣道人只是淡笑不语。
李燕燕咬咬嘴唇,积攒起勇气,轻声问道:“你看见的……是他么?有—天,他也会成为天子?”
……既然前世岑骥曾站得那样高,与古存茂比肩,谁还能比岑骥更靠近那个位子吗?她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