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骥这才不拘束,解下幞头,随手扔给仆从,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跨过门槛,大咧咧地靠坐在胡床上,拉过李燕燕,问:“怎么还在等?又没说今日回,还以为你睡了。”
李燕燕瞥他一眼,“今日都不宵禁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又是舞乐,又有烟花爆竹,谁会不知道,还用得着说?”
岑骥被拆穿了心思,也不生气,只是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李燕燕打量着岑骥,大概是这次出征战事艰辛,第一次见到他挂了彩,右肩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坐姿也很小心,似是不敢向后倚靠。
她在另一侧坐下来,问:“伤得重吗?”
岑骥满不在乎地摇头,叹道:“这算什么,都快好了。我宁可再伤十天也不想和那群啰嗦鬼打交道!”
“别乱说,”李燕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怅惘道,“你啊,现在厉害的过分了,以后这些应酬只会越来越多。”
“那我还是每天都出战吧——”岑骥依旧是不过心,简直要把人气死。
李燕燕眉尖蹙起,面色沉了下去。
岑骥却凝视着她,道:“你也很厉害……我可是听说,这段时间,你做了不少事。”
李燕燕一惊,正要说出事先想好的解释,岑骥却又不追究,反而问:“……想我了没有?”
欸?
“之前……”李燕燕嗫嚅道,“……嬷嬷们教宁儿做针线,我也跟着做了……嗯……”
她脸颊泛红,从怀里掏出一团软布,桃红栀白交缠,放在案上。
岑骥手快,不等李燕燕说明,指尖挑起,却是条桃红色帕子。岑骥指着帕子一角绣着的小蝶,神色古怪地问:“这个?给我?”
他一脸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