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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这几盆‘粉黛’养的真叫好……季季长春,花开不败,与方才室内熏香又是相得益彰……”
李燕燕捂住耳朵不想去听,神色愠怒,心绪大乱。
崔道衡熟悉的声音,曾经让她魂牵梦绕,而现在,堪堪就在她绣楼之下!
岑骥一定是故意的!其心可诛!
她的阿衡哥哥……只要推开这扇窗,她就能再见到他。
可是……
小春见她脸色涨红,胸膛起伏不定,显是气到了,犹豫地问:“娘子……真的不见崔大人吗?就算不同他一道回去,至少让他给淮王陛下递个话,咱们不就能光明正大回去了么?”
李燕燕闭目,睫毛急剧地颤动了几下,悲哀地说:“你不懂……谁都可以,他不行。”
她当初自请和亲,有多少是出于长久被忽视的不满;有多少是贪图富贵权势;还有多少是心怀不忿,无法平息,定要以权倾朝野的姿态站到崔道衡面前,让他后悔,叫他明白投靠错了人……李燕燕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最后一样,一定是有的。
可她功败垂成,死去又复重生,一年之内辗转多地,沦落至旁人眼里的以色事人……她绝对不要以这般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更不能去求他,叫他救她于水火之中,若他茶余饭后和三姐说起来……
不,谁都可以,除了阿衡哥哥。
我绝对不要被他救,李燕燕执拗地想。
这些话并不好同小春说,她敷衍道:“崔大人是淮王特使,身负重任,两镇局势未定,我们不要横生枝节……离开一事,还要靠郑将军养好伤,替我传话。”
我才不要求阿衡哥哥,也不能全信岑骥……若他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