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他不是沉不住气的少年人了,不但不气,反而顺着她的话头闲扯:“认识啊,潘顺、曾景、徐万年……他们一个个都有相好的娘子了,每次出征,几个小娘子凑一块儿哭哭啼啼,啧啧,你是没看见那景象——”
岑骥滔滔不绝:“潘顺早成亲了,他家娘子就是被他用新桥斋的点心骗到手的……他娘子现在在定州,和田婶子住,你还记得田婶子吗?……嗯,对……她现在可是大忙人,好不容易带大外孙,不放心把孙儿交给用人,一把年纪了还非要亲自带……”
怎么和岑骥聊起家常了?
李燕燕微怔,可是耐不过好奇,听见自己不争气地问:“……孙儿?”
岑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叹道:“是啊,潘旺都有两个儿子了,大的早都满地跑,曾景娘子也快生了,连潘旺都定亲了……就我还是孤家寡人呢。”
“噗——”
惜翠性情偏活泼,从刚才起就一直艰难地憋笑,听到这儿终于没忍住,从嗓子眼漏出一声低笑。
李燕燕白了惜翠一眼,惜翠被怜青拉住,可是怜青自己也神色古怪,像在强忍住不笑。周围承平堡的侍女们更是都伏在地上,生怕被看到举止不当,一个比一个头压得更低。
诡异的氛围里,只有岑骥依旧坦然,认真对李燕燕说:“真的,我一直打光棍儿。”
“噗——”
“嗤——”
这次怜青也没憋住。
李燕燕干咳两下,转身吩咐侍女们:“食案撤了,你们也先下去吧。”
等一屋子的侍女如释重负般走掉,李燕燕才瞥岑骥一眼:“……哦?堂堂赵王,年少有为,怎么会没人给你说亲?你在朝中人缘差成这样?”
“谁说没有了?多着呢!”
侍女们一走,岑骥干脆斜躺在锦团上,翘起脚,掰着指头数:“洛阳府尹家的女公子、齐尚书的妹妹、金安郡主……还有那个谁,那个……哎,之前和晋国暂时停战,徐皇后还想把族妹嫁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