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去看地板,他不敢去看江雪的表情,只能苦笑了一声,“明明,明明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仇恨吗?”江雪左文字囔囔道,看着眼前的威兹曼,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某只白鹤的身影,回忆起了什么片段,他顿了顿,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手,半捂双眼,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您说的话,可真当是像极了他啊……”
“像谁?”威兹曼愣了一下,茫然地转头看向江雪左文字,却见对方的脸上露出些许伤感而悲痛的表情,就像是压抑着什么巨大的情绪变动一样,不愿意完全地表现出来给他人看到。
“是他吗?这可真当是他的作风啊。”莺丸浅笑了一声,从江雪的无声之中得到了答案,他缓缓地端起了茶碗,品着茶水,却不打算细细地解释一番,看威兹曼因为自己的话更加好奇,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解说的打算。
那个人纵使调皮捣蛋,有他在的本丸从来不得安宁,可是他也是本丸的一部分,缺了他,就像是缺了三日月宗近一样,这个本丸终究还是不完整了。
这样的心情不止是江雪有,这个本丸内的所有人都拥有相同的情绪与悲伤,只是他们终究都是会看破这一切,江雪也是如此,毕竟身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都有最后碎刀的时刻,只不过是时间的先晚罢了。
“主君,江雪君说的应该是鹤丸殿下。”压切长谷部想了想,还是不忍让威兹曼陷入疑惑与茫然之中,小声地给威兹曼解释了一下,却也没有说出其中的纠葛与具体情况,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过去了,正如威兹曼刚刚所说的一样,每个人都选择了向前看,纵使还会去悼念,但也是心情的保留罢了。
他其实并不是非常能够理解威兹曼对江雪左文字的担忧,在压切长谷部看来,江雪左文字并没有任何所谓“忧郁症”的问题。
只是江雪已经习惯了这样忧愁的面孔,再加上对方那颗一心向民的心灵,方才会造成这样的外表,而威兹曼也是不能够非常完全地去理解江雪左文字的忧愁,方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去了修行后的江雪左文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每日都以忧愁洗面的江雪了——他已经会笑了,脸上不再是永恒的忧愁,这已经足够——对于江雪左文字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威兹曼并不知晓自己的“忠犬”正在思索着什么,他依旧十分茫然,作为一个并未真的接触过鹤丸国永的人,他也不过是从那网上众多评价与资料知晓了有这样一振调皮捣蛋的刀剑付丧神,但是这个本丸的所拥有的鹤丸国永究竟为何等人物他并不知晓,更不了解,所以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沉默,他总归还是有几分手足无措。
幸而江雪左文字并不打算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之中,他长叹了一声,抬头对威兹曼轻声说道,“您信佛吗?师父曾言:‘万物皆为空’,那和平也会到来吧?”
“师父是谁?”威兹曼顿了顿,发现这话中又多了一个自己不知晓的人物,不过他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眼睛一亮,拍了拍江雪左文字的肩膀,大声说道,“当然会了!我的世界,除了一些小的动乱之外,整个世界都是和平的啊!!!”
“我知晓,”江雪左文字轻轻地摇头,随后将他的双手持起,放回到他的膝上,低声说道,“可这战争,从不会在某一刻永远停止,若是有那么一刻的时光,世界无一处发生战争,那该有多好……”
“会有的啊,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和平的。”威兹曼默默地再度重复了一遍,然后握紧了江雪的手,发动技能“星星眼”。
但是这样的说辞,明显是无法让江雪安心的,他想了想,回忆起治疗忧郁症的内容中着重说过——必须要有耐心,治疗是徐徐渐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