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兰禾回答,他又自顾自接上,“我猜答案是不。”
“因为但凡您和叔叔平时多了解她一点,昨天御枝离家出走,您都不会打电话来找我帮忙。您知道我在哪里找到她的吗?”贺忱笑了下,“花宛附近的公园,离花宛不到两百米。”
“听起来很近对不对?可是您和叔叔为什么没有找到?因为你们下意识的觉得,她会跑很远,甚至跑去我那里。她在你们心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了,你们觉得她变了,她叛逆,她不听话。”
“但事实上呢?”
“事实上是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连情绪崩溃都不会乱跑,而是待在自家小区附近的公园等你们去找。”
“事实上变的是您,是您和叔叔,是你们这么些年,逼着她必须懂事必须进步,她真的懂事和进步时,你们却没有想过要奖励给她任何东西。”
贺忱轻声道,“哪怕一颗糖。”
“……”
兰禾攥紧病历单。
贺忱的每句话都直往她心上戳。
怎么会这样。
事实怎么会是这样。
当向来以为是对的东西,在某天被人从里到外有理有据地批判个彻底,那种感觉,像有什么被颠覆了。
兰禾说不出滋味,她有些狼狈地撇头,避开对面少年的注视。
两两无言半晌。
贺忱看了眼手机,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