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眼底渐渐狰狞起来,阴鸷地盯着白若一。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师尊……你终究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徒弟罢了,我从来都不配成为站在你身边,和你比肩的那个人……在你眼里,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眼底的番恨愈加露骨,眼眶红泞,姜黄油纸里包裹着的蜜酿被他捏碎,碾成烂泥,他近乎自暴自弃,像个被猎人追逐而腿肚发软,却只能拼了命奔逃的孤狼。
“没有人能走到你的心里,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天下苍生,你的大义凛然,我威胁到了他们,你就要杀我……将我关起来。你不杀我,也只是因为多少带着的对徒弟的责任心?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白若一愕住,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情绪能这么分裂。
苏夜说的话是狠的,是一把要生剜他心脏的利刃,可他看到苏夜癫狂的眼底是极度的不自信,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信任自己,是悲怆的,是无助的……
他惯用凶狠的模样将人推地远远的,可要是白若一因那些狠辣的话真的离开他的视线,指不定他会崩溃到什么样的地步。
白若一依旧没回答他,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从来也不习惯。
即使面对苏夜那么多次示爱,他也只会强装镇定地嗯一声,小徒弟的爱意是炽热的,像一坛浓烈热辣的酒,拔开坛口,酒香飘出,就足以将不胜酒力的白若一灌醉,就算醉了,脑子都是混沌的,他也只能自矜委婉地回一句:“并无不同。”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杏眸里不复当初琥珀色的纯粹,长开的眉眼总也缭绕着浓郁的戾气,眼底是深邃地如一潭冥府幽泉般漆黑,心事浓重又简单赤·裸。
白若一说不出话,而苏夜鹰隼般的目光就一直狰狞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盯穿个窟窿。
倏然,双唇被一个冰凉的,溢散着恬淡馨香的薄唇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