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了安新结的元神,担了担袍角,一抬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追上山来的徐令。
面若桃花的少年身子有些僵,手指不自觉地抓着袖边,下颌骨处还有些未来得及擦净的、晶亮亮的泪痕。
可他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表情,甚至比寻常还要冷静,他把所有的惊慌、担忧、后怕、欣喜都憋进了心里,憋得眼角血红。
玉清知道这小弟子是撞见了自己受天雷才会如此反常,心中好笑,有意逗他道:“顶天立地的七尺儿郎,怎么还哭鼻子啦?”
哭了鼻子的七尺儿郎沉着脸,大步向玉清走来,细碎的桃花瓣随着他的靴跟翻飞。
玉清坐在宽阔的山岩上,正好与徐令平视,她挑起一边眉毛,等着徐令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
可是这次,徐令没有。
徐令张开手臂,将师尊紧紧地箍在怀中,冰凉的脸颊就势埋在师尊的颈窝里,他没有说话,只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于这一抱。
自从徐令长大后,玉清就没再这么身心投入地抱过他,乍然一抱,还觉得他这蹿长的骨架蛮硌得慌的。
可即使抱得不那么舒服,玉清还是尽了一位师尊该尽的本分。
她轻轻拍着徐令的背脊,柔声安慰:“为师没事,只是渡劫。”
徐令闷声埋了一阵,仍觉不够,他一用力,就将玉清推倒在了山岩上。
莫名躺下的玉清:?
徐令一手护着师尊的腰,一手护着师尊的后脑,说是推倒,其实并没有让师尊撞疼任何地方。
他手都没有乱动,就这么压制着玉清,不知是在泄哪门子的气。
玉清原本是认栽的,说到底是自己渡劫把孩子吓哭的嘛,他愿意起腻就让他腻一阵也无妨,可她被压得久了手臂实在发麻,她刚想转一转手腕,徐令就忽然抽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手按在了头顶。
玉清微微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