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皇帝抽身无暇,正是因为议事殿上大臣们又在为了这事争议不休,皇帝听烦了,大手一挥让人散了,哪知转到这里还要听这事。
那汤渍震出了盅外,柳公酌掏出帕子往桌上慢慢擦拭:“便是知您不爱听,奴才将她送走了。若是她还来找您,陛下可莫把奴才给供出来了。”
皇帝拍案:“你连朕都不怕了,还怕她找你茬子?”
柳公酌重新将汤递上前:“奴才是怕她给您找茬子。”
“那她下次来了,你再给朕把她打发了。”原本烦闷的心被他这么一搅,皇帝略略舒畅了,端汤重新喝起来。
等他把汤喝完了,柳公酌这才命人将喝干净的白盅给皇后送回去。毕竟是皇后亲自送来的,能让皇帝尽数喝完,也算是回应了她的好意。皇帝凉凉看了一眼:“文潮那小子若有你一半上道,朕也不必这么烦他。”
“那小子还年轻,年轻人性子浮躁,总得给他认识错误的机会,才会懂得以后应该怎么做。”
“你在那个年纪可不见得像他这么浮躁。”皇帝哼笑一声,思及烦心事便阴起脸,双眼不觉转向柳公酌:“说起来,你那女儿去了缀华宫这么久,可曾发现安晟有何不对劲?”
“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柳公酌寻思:“想不到公主深谙御下之道,把那丫头哄得团团转,前几日竟还跑来求奴才。”
皇帝面色更阴:“没用的人尽早解决了,省得留个祸患,不知哪天便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奴才知道怎么做的。”
皇帝起身往门外走,柳公酌随行而出,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作声。出了偏殿,皇帝忽然道:“当年朕让你去核实那具尸身真伪,你确定其中没有其他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