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伤疗心伤。

便是下界去体会人间情苦,伤了心,才能真的治了心。

凌祉便是那味药。

从一伊始,他便只是一味药罢了。

这味药也是他们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若非见了凌祉对救过他命的萧云谏念念不忘,也终归不会是他。

时也命也罢了。

萧云谏搁下了盛着玉露的琉璃盏,叮当一声磕在晶石所制的台面之上。

清脆的响动唤回了他的思绪,他抬起一双清明的眼眸看向炎重羽,动手解了他的静音诀。

炎重羽被他瞧得有些坐立不安,干脆搓搓手,站了起来。

正想开口,却听闻萧云谏道:“留着这道疤,是对过往做个了断,仅此而已。”

这话说出口,倒有几分像是在糊弄自己一般。

只他片刻又道:“凡尘命局,皆是我自己所撰写。我也称得上,是自己控制了自己。那有些事情,便也称不上自讨苦吃。”

“既然不是自讨苦吃,又何须记着那么多不爽之事?从始至终,唯有这九重天,才是我的家。”

炎重羽应了一声,又抬眼环顾四周。

他未再言说此事,只当一篇揭了过去:“神君此般,加之凡间与沉睡,也有四百五十余年了。虽是九重天上岁月漫漫,但终归也是白云苍狗,变了许多。”

萧云谏一抬眼,瞧着这和他从前记忆中并无所差的大殿。

依旧是雕梁画柱、曜石铺地、烛火通明。

就连陈设位置,都未曾变动。

只他也知晓,炎重羽话中所提的并非这般简单。

他嗯了一声,便问:“何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