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说:“他是我们镖局的伙计,银子我们收。”
纪心言眉头微皱,看向江泯之。后者冷淡疏离地移开目光,没有任何表示。
纪心言不知道他认出自己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问,既然事主没表示,她便将银子直接给了那汉子。
那人很开心,又送了她一对巴掌长的柳叶小刀。
“暗器。”他比划着,“好使的嘛。”
三人一驴出了水仙镇往东北去。
六月的南方纵使荒凉,却不会有风沙。驴车行在一条被人踩出来的两米宽的土路上,路两旁是遍开的杂草和野花。
“这条路很陡,你去车里坐着。”江泯之开口,声音清清朗朗。
驴车很小,驾车的位置更小,两个人坐确实勉强。
纪心言往后退,退到小棚子边。
合上竹帘前,她问江泯之:“你还认得我吗?”
江泯之没说话。
“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是认得?”纪心言追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欠那些人钱?”
江泯之仍然没说话。
纪心言观察他神色,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受了重伤,面色苍白,此时看着倒是充满精神。
韩厉说过,江泯之被人用药物养大所以年纪轻轻一身功夫,但药物伤身,他命不会长。
难道,他欠人钱是为了给自己找药?
纪心言对这个孤苦少年有一种天然的同情与亲近感,可能因为看书时,她真情实感地理解他。
除此之外,她也迫切地希望能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
她试着找话题,说:“我见过兰芝,她现在……”
江泯之忽然勒停驴车,转过头,冷道:“我只负责把你送到封县,没有陪你说话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