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放了又给拿出来了。
胤禛知道以现在太子和皇阿玛的关系,只要爆出这件事。不管皇阿玛打的什么主意那必然会对太子真正起疑心,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一个皇帝的必备心理。
但那是六弟送的,很容易查出来。到时候深纠起来,这件事的走向就控制不住了,最有可能是六弟和太子都会被降罪。
胤禛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想到怎么把六弟摘出来,而且经过六弟的提醒,胤禛重新琢磨了皇阿玛最近的操作。他发现所谓的打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些降职或调走的官员都是太子势力的边缘人,对太子本身就没什么忠心可言,还有几个是索额图的人,太子整体势力并没有受损。
反而随着那些老鼠屎的离开,变得更强大,他还注意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是,除了索额图以外六弟就是太子最大的支持者,他要想对付太子怎么都绕不过六弟。
那天胤禛假借看看福晋衣裳之名跟六弟来到店铺,趁六弟和店铺老板说话时抖着手将他准备的礼物替换。
从他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内心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像是恶鬼般,一口一口不断的撕咬着他。
胤禛当时满脸苍白,完全控制不住生理,难受得冷汗都流出来了,一旁的六弟注意到他不对劲,关切的过来询问。
他完全不敢看六弟,只得狼狈的说可能是昨晚受了凉,不小心染上风寒了。
后面六弟说了什么胤禛记不清了,他当时迫切的想离六弟远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敷衍完六弟后慌张的离开了。
当晚胤禛迟迟无法入睡,脑子分成两半,一半在斥责自己,说那是他的六弟,他发誓要保护的人,怎么可以背叛他!一半在狡辩说自己做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是没办法,他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况且皇阿玛那么宠爱六弟,也许六弟不会有事。
脑海里同时出现两幅画面,一幅是自己当上太子后意气风发的景象,一幅是被皇阿玛厌弃后囚禁的六弟。
六弟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声声的叫着“四哥”,叫得胤禛完全不能闭眼。他起身开始焦虑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福晋起身担忧的询问着,但被他赶出去了。
脑海里六弟还在不停的叫着“四哥、四哥、四哥...”,这让胤禛无比烦躁,他爆吼一声,“别叫了!!”
结果脑海里的人真的不叫了,但胤禛更烦躁了,那天晚上是怎么过去的胤禛完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上的早朝。只知道他一下朝后出宫随便买了些东西就直奔六弟府上。
借口说是送给六弟做福晋衣裳的回礼,然后在六弟府上逗留了会儿,六弟根本不对他设防,以至于他很快就把东西又换了个回来。
做完这一切的胤禛回到自己府上,倒头就睡,睡了个昏天地暗,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了。
胤禛非常庆幸自己换得早,因为当天半个时辰后六弟就带着礼物去找太子了。
“你该庆幸你没有放。”胤礽深深的看了一眼胤禛,没多说什么讽刺的话,一甩衣袖走了。
走得又快又急,他要回去亲眼看看胤禛是不是真的没放。还有索额图...
胤礽一双眼眸如千年寒冰般寒气四溢,真是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是他娘家人又如何?真当这是个护身符了?他连太子位子都不稀罕,还会在意索额图给他的依仗?
皇阿玛若是碍于朝堂平衡,碍于他的面子不能动索额图,那么便由他来!
等胤礽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胤禛脱力般的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他昂着头,双眼望向上空,眼神空茫茫的。那天就差一点,真的就那么一点。两个结局完全在一念之间,另一个结局对他诱惑真的太大了...
胤礽急急忙忙的回了宫,把胤祚送给他的所有礼物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胤禛没忍住,真的利用六弟来对付他,他就是同归于尽也要弄死胤禛。
这时胤礽才有精力思考怎么对付索额图,直接暗杀太便宜他了。奈何时间不等人,还没等胤礽想出怎样对付索额图更解气,胤祚先出事了。
原因是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有人接到举报说福安亲王曾命令自家裁缝铺做了某些大逆不道的服装,恐有异心。
而举报的人正是胤祚其中一家裁缝铺的老板,当这事在朝堂上一说出来,满朝哗然。
胤礽马上抬头,双眼死死的锁定胤禛。胤禛微微摇头,胤礽又收回视线,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有一个人跳出来了就会有第二个和第三个,有人踩胤祚自然就有人捧胤祚。不少人跳出来为胤祚辩解,胤礽也发话说他绝对相信六弟,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笔直的看着索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