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入定,原来是从有到无,虫名鸟叫听不见,美景颜色看不见,纷乱的念头退不见,从有我,变成了无我。

这感觉很新鲜,待他睁眼,就发现不知不觉,都到傍晚了。

邢涟站在他的自制“晾衣绳”下,指尖捏着衣角。

“放心吧,”唐乐山出声道,“我洗干净了。”

邢涟侧头转身,变淡的霞光,为他镶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他漂亮的眼眸对上唐乐山的视线,轻声说道:“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做什么?洗衣服吗?”唐乐山伸出长腿,使劲抻了个懒腰,“在我家乡,你这么大的小孩儿还什么都不会呢,我好歹算个大人,我不洗谁洗。”

他胳膊往后拄着地面,抬头看向天空,嘟囔着说:“修真界的景色是真好啊,可惜晚上不管饭。”

邢涟心口堵着那股气忽然散了。

唐乐山的头发被随意的绑着,发丝微拂他的下巴,他惬意地眯着眼,碎光照得他鼻梁更高,把他的眸色也染成柔软的棕色。

邢涟忽然觉得,唐乐山也挺好看的。

人,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不知怎的,邢涟默默来到唐乐山身边,跟唐乐山并排坐着,看天,看景。

他有多久没有此刻这种心安的感觉了?好像岁月也凝滞了,停在最美好的时刻。

半晌,邢涟开口。

“你不要去丹阳谷,那不是个好去处。”

丹阳谷有他的“好师尊”呢,他回到修真界,也有一部分师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