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唐乐山的头发束好,又来到侧面,坐到唐乐山身边。

“唐乐山。”他趴到唐乐山胳膊旁边,闷闷地说道,“对不起,唐乐山。”

自责感和内疚感整日折磨着他,如果唐乐山永远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

他走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唐乐山,”邢涟的视线不离唐乐山,继续轻声道,“我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乱跑了,我陪你泡澡,给你束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醒醒好吗?你醒醒……”

邢涟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说过这么多话。可唐乐山还是安详又宁静,没有一点点回应。

邢涟盯了一会儿,扭过头,看向唐乐山的手。

如果唐乐山听不到他说的话,那么,触碰呢?能感受到吗?

鬼使神差的,邢涟抬起胳膊,慢慢靠近唐乐山的手背。

然后缓缓握住。

“唐乐山……”邢涟在心底默默呼唤了一声,本想再念叨两句,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神识被吸进唐乐山的识海里了!

“死小子,给人家道歉!”

邢涟只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个农家小院,一个身着奇怪衣服的老太,正一把推向身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只到老太的腰,五六岁的面相,露着胳膊腿,倔强地大声理论:“我不!他骂我是杂种!我就揍他!”

“小兔崽子!”老太气不过,弯腰就打小男孩。

小男孩被打得哇哇哭,对面鼻青脸肿的那位却指着他笑。

另一个妇人鼻孔朝天地哼了哼,才慢悠悠制止:“爹妈不教就是不行,从小没家教,长大怎么得了?”

“对不起了!”老太抓住小男孩,硬是让小男孩给人家鞠了躬,“看我怎么修理他,放心吧!”

妇人见状,这才满意地白了一眼,领着自家熊孩子离开。

熊孩子幸灾乐祸,走出不远,又嘚瑟地回头让让:“唐乐山!你妈不要你咯!你就是没人要的小杂种!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