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后，默不作声。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动作，似对张望月说的话，没有反应。

但，没有反应。本就是一种反应。

面前的男人，会做出些什么？他是直接出手攻击张望月，还是接着想办法说服张望月。

男人大笑，笑声低沉。绵长。

张望月听着，他虽是不喜欢面前的男人。但张望月并不能阻止任何人去笑。

男人似笑了尽兴，突然停止笑声。

缓慢开口，他的声音，便再次从铁头盔里传出，“狂妄。”

张望月苦笑，“这个世上，有一种人。”

男人问道：“哪一种人？”

张望月回答：“一种不屈的人。”

男人道：“所以，这种人也不怕死？”

张望月道：“没错。”

男人道：“而你，刚好就是这种人。”

张望月道：“更没错。”

男人苦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望月道：“你第几次听说，不关我的事。”

男人没有说话。

他保持沉默的同时，把手从那只黑虎的头上，收了回来。

说道：“你说这些话，并未让我感到意外。但你的功夫，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

他话锋转得厉害。

张望月不知如何接话。

迟疑了一会，才道：“所以你想收我为徒？”

他沉默着，似不愿表现的太明显。一字一字道：“对我来说，不是太重要。”

他声音，瞬间停了下来。最后一字，连一点尾音也没有。

像是在故意隐藏着什么。

张望月不太确定。

他又接着道：“行了，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你若是不愿意杀周安，我只有杀你了。”

他说着，右手上抬。聚气。

一团黑色气流，出现在手掌之中。越聚越大。

一旁的黑虎，便连连后退。最后，它们排成一排，动也不动。那男人，周身气势外散。使两丈处的张望月，不禁后退一步。

张望月不确定，自己能否可以挡下这一招。心中也不免有所担心，双脚蓄力，双肩下沉。天龙镜像幻化成一道护层，出现面前。

有着战斗经验的张望月，四下打量，已选好了，躲闪路线。

他把智与勇结合，变得冷静起来。

目光始终盯着，男人的手。只看，男人的手动了动。一道黑色雾气，瞬间朝着自己而来。更主要的是，那道黑色雾气，拉长身影。如一道长蛇，叫人见后，心生惧意。

似魁魅，有着一股死亡气息。

它说来就来，张望月双手护着。以天龙镜像相挡，只感来者劲力一重接着一重。

心中大惊，脚下顿感吃力。挡着的双手，似在挡着千斤重物。身躯微微后仰。张望月皱眉，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耗尽更多体力。

他想挣脱，缓息片刻。

目光所见，男人身子，闻风不动。显然，他并未用力。

推断出男人状态，拼命抵挡的张望月，心里难免升起恐惧感。

他太了解，若男人真想要杀自己。只是片刻之间。

或者是，男人想慢慢杀了张望月。为的是，让张望月为自己的选择而懊悔。

这就是老鼠与猫。除非，这只猫特别饿，才会立马吃了老鼠。

张望月抬着头。

大殿内，风声狂呼。两道光芒，不分高下。

表面上，张望月还能再抵挡一会。可事实上，张望月已经到了力量的边缘，下一刻就会倒下。

就在这时，目光所见，男人胳膊一推。张望月猛然感觉，一道力量，透过天龙镜像，直击自己的胸口。

身子便不由自主得后退。

随即弯下身，胸口一热。一股热流，涌到嘴里。张望月抬起头，盯着男人。

男人胳膊收回，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一些高估了你。”他呡着嘴，皱起眉头。

一副失望与不屑的神情。

他又道：“你的这种力量，对付普通人，倒还可以。但是，遇到我这种的，说实话，一招也挡不了。现在，你的处境很明显。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话说完，便如一尊佛像那样安静。面对着张望月。

张望月缓缓起身，手依然捂着胸口。喉头动了动，不过，嘴角还是溢出一点鲜血。他自己感觉到了，便伸手擦了擦嘴角。很慢，也很轻。

好一会的安静时间。

张望月才开口道：“你根本不想杀我，因为你觉得我对你有用。”

男人道：“是又怎么样？”

两个人，开门见山。

张望月道：“我不会杀周安。尽管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想逼我去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也是很难。有时候，不是功夫高，就能做成任何事。”

男人摇摇头，道：“实话告诉你，杀周安只是迟早的事情。你没有必要为了你的狗屁原则，而丢了性命。聪明人，不应该像是这样。”

张望月道：“就算杀，也是你杀。若你今天不杀我，弄不好哪一天，我还会出手救下周安。”

张望月说完，看着男人。

男人大笑，似被张望月的话，逗笑一般。不过，他的笑声，明显是故意的。很显然，他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笑声。

于是，他的笑声停止了。

说道：“既然我们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

他又停顿了一下，“那我只有杀了你。”

他的语气非常冷，不像开玩笑。张望月皱眉。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男人的对手。但无论如何，张望月不能做违心的事情。

他太了解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人睡不好觉。

更主要的是，若是田不忘来选择，一定也会这样选择吧。

正这么想着，张望月看到，男人的手动了一下。然后，便感觉到自己不能动弹。

张望月试着，动了动。可是，双手却怎么也动不了。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系住一样。

接着，身子便腾空而起。男人伸长了手，慢慢上托。

男人道：“我其实可以不杀你，只是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杀。”

张望月挣扎着，喊道：“就这么点本事吗，无脸男。”

男人听后，眉头一皱。

张望月明显感觉到，身子传来痛感。就像那绳子，越勒越紧一样。

尽管张望月紧闭着双唇，可是，仍然喊出了惨痛声。

他实在无法做到，在清醒的情况下，去忍受无比的疼痛。而不喊出声音。

看着无脸男的铁头盔，张望月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只要男人，一直不把手放下去。张望月就会慢慢死去，因为无法忍受疼痛而死去。

他能想象到，自己的身体，会沉重得摔到地上。然后，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之中。脑海之中，可能会想起过往。

因为他神志开始混乱，使他渐渐停止了任何想法。脑海中，空空如野。

只有一道光出现，但那道光，张望月看不清，抓不住。

不知不觉之中，张望月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

落到地面，肩头更痛了。躺在地上的张望月，视线之中，却看那先前的椅子上，似坐着一人。

一位，一身红的人。

铁头男人，与他相距两丈。

一动不动。

椅子上的人道：“这个人不能死得那么简单。”

是个女子声音。

张望月心中一紧，这道声音是那么熟悉。只是，多了一分低沉感。语气里，少了些感情。

这正是，他要寻找的李阿凤。

张望月心中激动万分，身子动了动，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

再去瞧椅子上的人时，便是看清了。

那女子不是李阿凤，还能有谁？她红衣，艳妆。眼露杀意，如地狱魔。

眼圈四周，发黑。

不知道的，会以为那是黑眼圈。

其实，那不是黑眼圈。那是魔鬼应有的特征。

张望月想站起来，但是没有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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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皱着眉头，欲要开口。

那李阿凤却是先开口，她看着铁头盔的男人，嘴唇动了动，“我本以为你会说服他，太让我失望了。”

她语气，没有任何感情。

看着那冰冷的面貌，张望月感觉到，极度不适。而，李阿凤看着铁头盔男人的目光，却是露出了杀意。

男人道：“这个人有些特别，我只是想慢慢弄死他。并没有要留下活口的想法。”

李阿凤道：“是吗？”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似在质疑男人。

男人弓着身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