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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巍然低啧一声,用食指推了推墨镜,动作已经有几分不耐烦:“怎么还不放学?早知道就不来接霍年了,让保姆来便是。”

“毕竟您不是自己说之前从没接过孩子有些遗憾,而今天正好顺路吗?小少爷最近又有些闹脾气,保姆可不敢治他。”助理忙从车里面的小冰箱里倒了一杯柠檬水:“您别急,小少爷应该快了——诶,那不就是?”

栽满梧桐的人行道上,一个面容精致、乌发红唇的小男孩背着书包挟裹在人群中慢慢从校园大门走了出来,周遭的小孩皆是成群结队,玩闹嬉笑,他却落了单,面无表情地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小少爷。”助理连忙打开车门,高声呼唤,只是声音瞬间便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中,霍年不仅没听到,甚至还把头转了过去,像是看见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了,满脸洋溢着笑意地奔向另一个地方,欢喜雀跃,身后就差有条尾巴可以摇。

“妈妈!”可爱的人类幼崽迈着小短腿猝不及防地扑进怀里,姜越鲤半蹲下来,一手接住他,一手揉了揉霍年的脑袋:“年年,想妈妈没有?等妈妈办完事情了,牧叔叔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好,我想吃油焖大虾。”霍年奶声奶气地说,冲姜越鲤甜甜地一笑。

姜越鲤身侧比她高出大半个脑袋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戴着口罩墨镜帽子三件套,看不清面容。

但光是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便透出一股气度不凡的风骨,他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万分熟稔地捏了捏霍年肉嘟嘟的脸颊,然后极其自然地接过他的小书包。

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似的。

坐在车内的霍巍然阴鸷地目睹着这一切,捏着玻璃杯的手下意识地发颤,杯面的柠檬晃荡,水流乱洒而出。

助理怯怯地回头,发现霍巍然的脸色难看得可怕,直接推门而下,一袭黑色风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寒声道:“霍年,过来,来爸爸这里。”

对面那其乐融融的三人这才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霍巍然,看着他那阴郁不快的脸色,姜越鲤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挑衅般地回握住霍年的小手:“可是年年已经答应了,今晚和我一起吃饭。”

“姜越鲤你搞清楚,年年的监护人是我,我让他回家他就只能回家。”霍巍然冷声道:“我劝你不要激怒我,否则你以后连探视年年的资格的都没有。”

“这些年来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挺多,”姜越鲤气极反笑:“但像霍巍然你这么无耻阴毒的,还真是头一个。”

一个前途似锦的女孩,却被霍巍然用三言两语骗来做他爱情的垫脚石和生育机器。在最好的年华放弃未来,成了一个终日和柴米油盐打交道的家庭主妇,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孩子,这些年来更是与父母聚少离多,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和伺候孝敬公婆,数年的血泪付出,他不仅心底半点不感激不愧疚,离婚直接要求她净身出户,甚至还能说得出这样畜生的话来?

“无耻?”

霍巍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立马反唇相讥道:“我能有你无耻吗?这才几天,立马就跟其他男人厮混上了,真是好不得了。当初非要跟我离婚,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姘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