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过他也只撅着嘴像吸气一样,贴着盛尧的嘴唇吸了一下,然后就躺回去了。

等盛尧也躺下了,他立刻侧着身,手臂和腿都搭着盛尧,然后软软打了个哈欠。

盛尧猜他应该是真的困了,就伸手环着乔知舒,在他背后拍了拍,舒服的乔知舒闭着眼睛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睡着。

睡梦中,乔知舒感觉有一阵将自己从高处吹落,他在寒风中滚啊滚,飘啊飘,终于贴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他有了落点之后任寒风萧瑟,他只贴着那个温暖的地方,再也没有被风带走了……

次日一大早,两个官爷去叩响了南县盛家的大门,传话县太爷找盛绍元。

无论良民还是暴民,都不喜欢和官打交道,所以盛绍元这心七上八下的,他问:“敢问二位官爷,县老爷唤我何事?”

“应该没大事儿,盛老爷你放心去。”官爷也不知道,但是掂着手中人家孝敬来的铜钱,不能说不知道。

送走官爷,盛绍元把一家人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县衙去了。

他们这么大阵仗,弄得邻里的小孩子们闲得无事也跟着去凑热闹,最后竟是在衙门口围了一小撮人。

衙门大堂之上,除了盛岩和苏夷,盛家跪了一地。

县令:“都起来,今日本官就是邀盛老爷聊几句家常,你们能全家出动,可见团结,本官却不懂,为何独独将长子撇在门外啊?”

盛绍元一听,心中暴怒,那逆子竟真的用权势对付自己?县令大人只是惋惜一句,谁料盛绍元自己心虚。

“大人明鉴,实在是那逆子不堪教养啊!老农生他养他,送去县学,送他科考,可是他却闯人家宅,行凶闹事,老农实在生气,说他两句,他就摔门而出,躲去他外公家,之后就了无音讯了。”

“这?”县令大人有些意外,怎么还有这档子事?他不过是代盛尧给盛绍元送钱而已,这可如何是好?

看了眼衙门外面围观的人,县令大人头疼,这闹大了坏了盛大人的名声,他怎么交代?

“你、你怎说这些?现在说这些……那、那当时为何不来报案呐?他伤的是何人?”县令有点慌了。

盛绍元也被问到了,当年不报案,后面妻女给摆平了之后,一切平静了,他才觉得事情不大,不难解决,但是气已经发出去了。现在他这一着急给秃噜了出来,查起来到底是他不慈,非长子不孝……

还是盛雪反应快,“大人,当年之事是家门不幸,所以才没报案的。”

“哦对对对,我长女嫁去了东县,谁知我那女婿品行不堪,竟然虐待妻女,我那长子冲动易怒,上门去小打小闹了一番,故此没有报案。大人明鉴,那日我就说了、骂了他几句,他就离家出走,他已十七,有手有脚,老农总不能把他拴在家中。”

县令大人松了口气,开始维护盛大人的名声,“那就好,那、那事出有因,归根结底到底错在你那女婿身上,你长子血气方盛,保护家人之心无可非议,这不是他的过错。”

方荷扯着丈夫的袖子,不让他再开口,自己连忙道:“是,大人说的极是。但不是我们一家人将尧儿那孩子拦在门外,这其中有许多苦楚和误会,大人且听民妇一一道来。”

“尧儿出生没了亲娘,婆母迎我进门本是为了照顾他,谁料我进门没多久有了身孕,所以那孩子从小养在婆母跟前,家中两个孩子要吃喝,他爹终日又忙于农务……虽父子情不深厚,但从未苛待。”

盛绍元也根据媳妇儿的话有了方向,“我那长子像他母亲,从小心思就重!目无尊长!”

“好,你且住嘴。”县令大人是听明白了,也不想听了,对官差吩咐:“抬上来。”

接着盛家人和围观的百姓,就看着一个有一头猪那么大的木箱被四人抬了上来,放在大堂之上后,地面还被砸的震动。

县令:“今日本官唤你前来,是你长子托本官将这些银子送到你手上,那年他离家,不敢回去,可你也一次都不曾去寻他,他知道你这个父亲在气头上,念你又年迈,怕出现在你面前将你气坏,人家可是字字句句尊你敬你忧你!想你过上好日子!可你呐?”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吗?这么多年了,提到他你字字句句都是指责,可人盛大人一心感恩你的生养之情!行了,行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一家带上银子,家去吧。”县令大人说完赶紧起身走了。

盛绍元也错愕不已,昨晚一家人吃饭他发了脾气,因此他把盛尧想的非常不堪,县令老爷召他,他真的以为盛尧翅膀硬了要报仇,他自知打骂事小,自己对长子说出了‘你弟弟就是叫你养死了’这样的话,才是最十恶不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