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车停在了一个广场边上,广场边上有很多凉亭,凉亭里坐着很多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他们其中一些人穿着相同的衣服,应该是准备要开始跳广场舞了。
邱少扬收起地图,对明堂说道:“我想下去走走。”
“好。”
两个人下了车,广场不算太大,没有什么年轻人,都是大爷大妈和小孩子,广场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喷泉,几个小孩在喷泉边上玩着水。
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下车还没一分钟,邱少扬的鼻尖都开始冒汗了,广场边上有卖水的,明堂快步地走过去,买了两瓶冰冻的矿泉水。
两人走到广场的台阶上坐下,看着对面的小区。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得是多大的仇恨,凶手才能把被害人像猪一样挂在屠宰场里。”
“为什么一定要挂在屠宰场里呢?”明堂对这一点非常的疑惑,“从被害人家到凶手家里,有1公里的距离,通常凶手杀人以后都是远抛近埋,一公里还属于凶手的心理安全区内,我想不明白。”
邱少扬的脑海里猛然闪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了,他一把抓住明堂的胳膊。
“嘶 ”明堂被冰的倒抽一口气。
邱少扬立马松开了手,“是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我觉得我找到了破案的关键。”
“嗯?”明堂不解地看向邱少扬,“是什么?”
邱少扬此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非常的亢奋,“我从来没想过,凶手为什么要将被害人的尸体挂在屠宰场里。”
“我分析过凶手分尸的行为,标上码子的行为,唯独遗忘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邱少扬打了响指道:“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将尸体运到案发现场1公里外的屠宰场挂起来,他将被害人杀害后分尸是在泄愤,而屠宰场就是他泄愤的源头。”
“中国有句俗语话,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一瞬间,邱少扬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凶手可能在屠宰场受过“创伤”。可能是心理层面,也可能是身体方面。比如工伤,拖欠工资,不公平待遇等等。”邱少扬分析着,“凶手受到的伤害,可能并不直接来源于张义安一家,而是来源于屠宰场,而张义安一家属于被“移情”。”
明堂似乎是明白了邱少扬的意思,“就比如说,你家的孩子打了我,你作为父母,就要代替你的孩子承担责任。我理解得没错了吧?”
虽说这个例子举得很奇怪,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邱少扬解释道:“专业名词应该叫‘情绪转移’,而张义安一家就是被转移的对象。所以当初警方直接调查他社会关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作案时间的嫌疑人。警方的视线肯定是主观的放在了与张义安有矛盾的人身,由于涉案人员众多,而现场又过于混乱,因此这个人应该不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又或者说警方根本没关注到这个人。”
所有的线索都被串联起来了。
“要想了解谁和屠宰场产生过纠纷,去问问当年的屠宰场负责人,他是最清楚的人了。”明堂说道。
邱少扬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这次他找对了破案的关键。
不由得又想起了他的叔叔,是否也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才会前往石城询问已经退休的当年案件的负责人赵同峰呢?
然后遇上了再逃的毒贩,因公殉职了。
“怎么了?”
明堂注意到邱少扬的情绪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刚刚还欢天喜地,现在立马愁云密布。
邱少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低声说道:“没事,就是想起了我叔。”
“邱支,是好警察。”明堂道,“他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邱少扬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走吧,回去吧。”
两人返回招待所,明堂将空调温度调低,在广场坐了一小会儿两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邱少扬问。
明堂掏出手机,对邱少扬说,“你先吧,我给陆长风打个电话。”说完,他拿着手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