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吵得要死,我已经听够了。”沈蕴额间泛着一层细密薄汗,模样实在狼狈不堪,唯有一双蓝眸依旧飞扬璀璨。
他随手一抛铃铛,“现在该轮到我让你听听其他声音了。”
在铛簧和铃壁撞击的瞬间,他人已经欺近至江子鲤身前,同春挥出。江子鲤大惊之下闪避不及,前襟被锋刃燎过,带出一道深深血痕。
“躲得倒快。”沈蕴笑着,分明是模仿了江子鲤之前的语气。说罢他不待江子鲤调整身型,步连步,手追手,一剑快过一剑,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一连九道金鸣之声,硬生生撕开了斩龙舞浑圆剑势,最后一声铮然脆响,同春劈开吞月长弧,正抵在江子鲤的下颌半寸!
场中寂静,有簌簌凉风吹过地面,将滚落的金铃又带着转了半圈。
江子鲤喉头滚动:“为什么不继续。”
若按鹰院比试的规矩,沈蕴此时已经胜出。但现在是赏剑礼,必须要有一方彻底倒下才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蕴笑笑,持剑的手依旧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虽然我看不惯你,但要我抱着杀人的心态去对同窗用出终结一击,我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江子鲤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一时怔愣在了当场。
“而且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你的剑了,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沈蕴继续道,“所以咱们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江子鲤无话可说。
少年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中吞月一时不知该挥还是该放,在他迟疑之际,忽然一道视线分明从远方落在了他身上,他茫然循着那道视线看去,果不其然正对上了江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