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最烦的就是这种,”崔兴言扒拉着桌上的瓜子,“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到不对劲的源头。”
“如果说受到祭祀的是鬼物就罢了,偏偏并没有鬼气,祭祀之地反倒灵源充沛;如果说这位卞师傅因爱子离世想要报复社会就罢了,偏偏他又推掉了最关键的委托。”沈蕴按了按眉心,“难道只是我们多心了?”
钟秀林提议:“要不我们再去逼问那个卞师傅?我觉得他的面具就画得鬼里鬼气的,肯定……”
“林林,”沈蕴看着他,“罪疑惟轻,我们可以怀疑每一个人,但不能仅凭怀疑就给这人下定案——过往也不是没有因为误判耽误时机,反而导致鬼物升格的事。”
钟秀林瘪了瘪嘴,低下了头。
“那我们就等明天?”路弥远问。
“等明天吧。”沈蕴手指敲敲桌面,“如果明天庙会一切正常,那样最好不过;就算生变,城中也有我们四个,还有那头的江子鲤和舒喻呢。”
因为心中积着疑虑,沈蕴歇下后也难以入眠,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他总算朦胧有点睡意时,窗外一道细细尖叫声骤然划破了空气。
“走水了——”
沈蕴睁开眼睛。他先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呼喝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从四面八方汇集向一处,他终于起身下床推窗,向着声音的奔走的方向望去。
浓厚如墨的夜色中,客栈前方一抹红光宛如旭日朝霞,艳艳生辉。